第27章 是谁的春宫图漏了?27(1 / 2)

一夜未眠,太子殿下次日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去了国子监。

无精打采,掐着时辰到课室,踹开门就径直走向阮冰轮那处坐席。

谢尘钰唰地落座。

阮冰轮侧首,自顾自皱眉看他好一会儿,似乎在纠结什么,半晌后突然开口:“殿下,你之前的话还作数不作数?”

作数?作数什么?是了。谢尘钰突然记起先前答应过阮冰轮,替他求请父兄回京探望。

“父皇今日得空,我就去为你请命。”谢尘钰赶紧应了声。

阮冰轮面上的紧张神色悄然一松,微不可察叹口气。却也不见喜悦,闷闷应他:“好。”

“在聊什么?!”

谢尘钰突觉左肩沉重异常,森森寒气顺着肩膀游走。

他方一转头,就被老头白髯埋个满面。

国子监的大夫陈青莲,年轻时曾辅佐过南朝太上皇,亦是当今圣上授业恩师,颇得器重。东宫的老师中,就属他在众门生里威望最高。哪怕皇帝来了,也没人能奈何。

放眼皇城,没人敢惹他。众人还是拎得清太子和他老子,孰轻孰重。

陈大夫额角怒出青筋,胸脯剧烈起伏,抡手起落,戒尺扣在案面,飞沙扬砾。

老头勃然大怒:“谢尘钰,阮冰轮,我方才讲的什么?”

“你来讲——”

杀鸡先敬猴,太子是个不服管的,他先点了阮冰轮。

阮冰轮站起,匆忙瞟了眼前桌弟子的书页,画着两个小人滚作一团,你上我下的比划着什么。

他淡淡道:“无非是比试中一些招式罢了。”

谢尘钰自然知道阮冰轮没有听课,顺着阮执的视线,瞧见了前桌手里拿着的书。

那本书的内容是……

谢尘钰猛吸一口气。

陈青莲却不吃这套,胡须一吹,戒尺一敲。

“你,起来。说说我方才讲了哪几招?”

阮冰轮只好无奈站起,又仔细望向前桌手中书页,依稀辨认,道:“猴子偷桃?徐徐嬉戏?神和意感?”

陈青莲:“嗯?继续。”

前桌弟子看得极为认真,还在复习方才所讲内容,旁若无闻,将书页翻了几页。

阮冰轮默了瞬,心有所疑,但被架在半山实在回不得头,只好继续硬着头皮念道:“凤翔龙翻,九浅一深,六九之式。”

陈青莲的脸随着阮冰轮的回答,每听一个,脸色就暗下去一些。他闷声问:“嗯?”

前桌还在翻页。谢尘钰神色变得微妙,暗自琢磨:哎呀,实在没料到,阮小将军居然还是个纯情少年。下次伙同世家子们逛窑子,必要叫上他!

阮冰轮边作答边瞟陈青莲脸色,后者依旧沉着脸,心头却暗叫不妙。实在束手无策!他压根没打算听课,书都没带。

情急之下,阮冰轮一把夺过前桌手里的书,恰好翻到一页。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笃定念道:

“鱼比目,莺同心,鸳鸯合,空翻蝶。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语落。

满座寂静。

“......”

谢尘钰忍俊不禁:“……哈哈哈哈哈”

刺耳的哄笑声爆出来。

“对不起……我……哈哈哈哈哈哈。”满堂的王侯小生们都回头大笑。

谢尘钰捧腹笑得最大声,声音也在人群里最洪亮,竟是扶不稳桌面,笑得跌了下去。

陈青莲:“……”

前桌弟子还发愣看着自己空荡的手心:“???”

念着念着,阮冰轮本人亦颇感诡异,但他很少看文典,只知道这段话似懂非懂,又不知诡异在哪里。

等笑过了,整间屋室又一时鸦雀无声。

众人都在等着陈青莲发作。

谢尘钰绝望一拍脑门,彻底完了,心头直喊冤:好了,这下他俩铁定要被当众扫地出门。

半晌后,陈青莲缓缓咳出几声,说话都不太利索,颤抖着抬起手指:“孽生,滚、滚——有多远,滚多远。”

瞧见阮冰轮正一脸无辜盯住自己,陈青莲气不打一处来,两步上前,抢过书,一看书名——

《房中补益》。

顿时印堂泛黑,几乎昏厥。他唾沫横飞:“书哪来的?!!!”

阮冰轮指向前桌那少年。

前桌此刻后背汗涔涔,恨不得化为王八缩回壳里。

他用希冀的目光暗示阮冰轮,可惜后者是个莽夫,不懂什么谜语,只听阮冰轮口齿清晰道:“从他手里抢的。”

陈青莲的戒尺抡下,照着谢尘钰和阮冰轮左右手臂各来一击,戒尺指向屋外:“出去。”

“下次上课把检讨与宫中戒律罚书一并交上来。”

谢尘钰咧嘴忙不迭回笑,抢过那本《房中补益》,夹在腋窝下,规规矩矩出门。

哄笑声此起彼伏。

京中王侯子弟,有才学的有,有大抱负的自然也有,不过多得是被拘在此处的纨绔。

有人趁机发了性子,鼓起掌。有人大笑,吹口哨对谢尘钰道:“太子殿下,今晚可得挑灯苦读,明日把观书感想也一并说与我们听听呀。”

谢尘钰在嘈笑声中也大嚷回应:“做你的梦。要看自己回家问问你那十五房小妾。”

走到门槛,他一脚迈了出去,又察觉到一道微弱莫名的视线,望过去。那里坐了个青裳小少年,身形瘦削,倚靠在角落里。

谢余只敢微抬头,默默瞧他,撞见谢尘钰回望自己,他嘴角弯了弯,上下抽搐几下,似乎很想把高扬的嘴角压回去。徒劳无功,谢余干脆扭过头,假意与同桌说话,把脸挡住。

谢尘钰顿了下,立马又提起步,如常出走。

前桌望着两人消失在门外的背影,暗松口气。太好了,可算没有引火上身。

他忽然听到耳后阴沉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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