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回宫(1 / 2)

王镇瑜和岚雪捏着鼻子躬身穿过犬门后,来到一条寂静无人的宽阔青石街道上,墙两侧的行灯架上挑着灯笼,在风中摇晃。他们不敢过多停留,快速的顺着墙向东走去。

一路还算顺利,只遇到一队王城的巡逻守卫,当王镇瑜远远的看见人影时,就已迅速将岚雪拉过来搂在怀里,岚雪僵直的身体表明她还不适应和男人如此亲密的接触,但她乖巧的没有挣扎。

小队长看到王镇瑜穿着象征着王室成员身份的青色深衣,怀里还搂着一名身裹裘袍的女子,识趣的未上前询问,而是和其他侍卫一起站定,低头弯腰行礼,待他俩走过之后,才继续巡逻。

王镇瑜内心紧张,但并未回头张望,直到听着他们的脚步声渐远才松开岚雪。

岚雪没有说话,只是像突然挣脱束缚的小兔子般,快速向前跑了几步,拉开一段距离后默默前行。在灯笼的光照下,王镇瑜清楚的看见岚雪未被秀发遮掩住的晶莹耳垂红彤彤的,本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得默默跟在后面,气氛尴尬又暧昧。

前方拐角过去就是太子府正门了,王镇瑜快走几步超过岚雪,在墙根处蹲下,探出头查看。

宴席应该已经散去,空旷的广场上,整齐的竖起十多盏行灯,亮如白昼——此时大约还停着七八辆马车,有的套着四马,有的套着两马。

虽然马匹数量不同,但样式却都差不多,每辆马车都插有一支纛旗,在夜风里被吹得招展开来,哗哗作响。驾车的戎仆有的缩成一团靠坐在马车前室打盹儿,有的聚在一起小声聊天。王镇瑜仔细凝目,开始寻找。

共有三辆套着两马的马车停驻其中,但当他看到纛旗上的绣字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并不认识这个时代的文字!只得在心里狂叫残魂,仍然没得到回应。

无奈之下转头看向身边的岚雪,询问道:“可会识字?本公子不知怎得,看不清楚马车所在!”

“许是公子的伤势影响了目力,这可如何是好?”岚雪的声音里透着关切和担忧,但也知现在多说无益,接着道:“公子放心,有乐师特地教识庆文,大王及王室公卿们的氏、姓、名和官号、封号与乐谱用字,皆为必记严考。公子请告之名讳,奴婢自是识得!”

得知她识字,王镇瑜心里暗叫一声“好”,此前已将心里的赞全送完了,现在只能给岚雪默默比心:“且寻一插‘满’字纛旗的两马马车!”说完就互换了位置让她寻找。

“公子,从西始,第三盏行灯下即是,距此约莫六、七十步,须经过四辆马车,该如何前往?”岚雪很快找到了马车,但必经之路上,有两辆马车的戎仆靠在车尾聊天。

王镇瑜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说:“待本公子想想。”岚雪现在对王镇瑜充满了无条件的信任,当下便不再出声打扰,静静等他思考。

直到王镇瑜第108次在心里呼喊残魂的时候,岚雪才忍不住轻轻的询问:“公子,可有办法了?”

“嗯!只是要再委屈岚雪姬了!”王镇瑜将心一横,既然残魂叫不醒,就学电视剧吧,“有劳岚雪姬再现被泰王追赶时的情形,向马车方向奔逃,嗯,本公子即是泰王!”

岚雪是冰雪聪明的女子,不用王镇瑜过多解释就已明白,红着脸点了点头,声如蚊蚁:“奴婢知晓了!”随即先将之前才梳理好的发髻再次弄散打乱,又伸手解开裘袍系带,手有些微抖——毕竟裙衫多处被扯破,裸露出大片肌肤,这对一个姑娘来说,很是难为情,但当前情形,却又不得不这样做。

王镇瑜把目光转向一旁,轻声嘱咐:“本公子会作醉酒追之不及状,呼喊戎仆帮忙,岚雪姬可在接近马车时故意跌倒。此是最后一步了,须真实些才好,待会儿若有冒犯,请岚雪姬勿怪。”

“公子折杀奴婢了!今日得公子大恩救助,自是知晓公子为人,奴婢不会有任何怨言!”岚雪低着头,将脱下的裘袍递给王镇瑜。

王镇瑜心想,大学时自己也曾面对过百余名观众演过情景剧,而岚雪作为一名舞姬,也应该见惯了大场面,都算是有舞台经验的人了,应该不会怯场演砸的。

没了裘袍的岚雪冷得身体发抖,配合接下来的剧情正好。王镇瑜后退十余步,点头示意准备就绪。

“公子……求您放过奴婢吧!公子请住手,奴婢求您了……”女子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墙拐角处传来,正在聊天的两名戎仆停止了交谈,默契的齐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尽管那里漆黑一团啥也看不见,脸上仍浮现出了猥琐的表情。

一名衣衫单薄,黑发散乱的年轻女子,双手交叉捂在胸前,跌跌撞撞的转过墙角,向着他们所在的亮处奔来,虽然无法看清容貌,但就凭那长腿细腰也知是个美女;虽用手捂着要害部位,但在跑动间,她的肩头、手臂、大腿和小腿等处仍有雪白肌肤在破损的裙衫间若隐若现,在行灯火光的照耀下极为诱人,给这冷夜里的空旷广场平添了无数香艳。

如果不是刚才她口中喊出的“公子”两字,两个戎仆一定会争先恐后的张开怀抱迎上前去。

女子看到灯火下有人,慌乱的叫道:“义士救命!”可还没等他们回答,黑暗的拐角处又转出一道人影,步履虚浮踉跄,一只手里挥舞着布片,显然是从女子裙衫上扯下的,嘴里含混不清的叫着什么,也向这个方向追赶过来。

待看清后面那人的服饰,刚被惊醒正准备跳下马车的戎仆把头缩了回去,选择闭上眼继续睡;站在一起的戎仆再次默契的各自打个哈欠,转身向自己的马车前室走去……他们身后传来那公子醉醺醺但又气极败坏的声音:“镒,镒,抓住……给本公子……抓住这……贱婢!带……带回宫!”

原来是镒的主子,那个庶出的二十一王子!戎仆们可不傻,庶不庶出都是个王子,他们可惹不起,偷看都有可能性命不保,只敢紧闭双眼,奋力竖起耳朵倾听剧情发展,深怕漏掉了一个字。

“呀!”众人听见女人一声惊呼,心里猜想,这是被抓住了?又涌起莫明的兴奋,仿佛是自己抓住了女子一般。接着一个男声传来:“要扶你起来吗?”

女子并未搭理,慌乱的忍痛爬起,想继续往前跑,但镒一言不发,挡在她跟前几步外——她往左他就往左,她向右他也向右,却未动手抓她。

女子此时又羞又急,心想:“你家公子都说了抓回宫,你倒是快些动手啊,怎是这般傻愣?”

公子追得近了,冲镒怒吼道:“愣……着作甚?本公……子的话……没……没听见?带上……回宫!”

镒小声说了一句“得罪了!”,便抓住女子手腕拖向马车,女子挣扎不脱,哭泣声、求饶声传进那些装睡的戎仆耳朵里,却是让他们心里燥热无比,幻想抓着女子的手感该是如何美妙。

随着女子的哭泣求饶声,公子的含混叫喊声越来越低,接着便是急促的马蹄叩击青石路面的声音,渐渐远去……全程不到百息时间,众人纷纷跳下马车聚在一起,兴奋的谈论着,又互相补充印证听到的一切声音,此时广场上吹过来的寒风也不刺骨了,仿佛还带着女人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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