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善后(1 / 2)

岚雪出了门,王镇瑜迫不急待的在心里对残魂说:“还醒着吗?若是换作泰王杀了你,他会作何处理?”

残魂没有废话,快速回道:“换作那彘贼,定会将岚雪姬先污后杀,作出本公子强辱弱婢,但事后不备,被其羞愤刺杀的假象,他再恰巧撞见,一怒之下为王弟报仇,亲手杀了犯上的奴婢。今日乃太子于蜡祭完毕,邀齐了37名王室兄弟,共聚太子府宴饮,必不会为一舞伎和本公子深究此事。原本这便是最好的脱身之法,恩公可想照做?”

“不不不!”王镇瑜想也没想便三连否认,“还有别的办法吗?”

“有!”虚弱但并不愚笨的残魂在此前就想得很是清楚了,如果眼下无法脱身,必定百口莫辩,永世背上弑兄污名,只要提起自己就会被人唾骂;再说王镇瑜误打误撞之下为自己报了仇,于情于理,帮他即是帮己。

残魂也早已料定王镇瑜不会如泰王般歹毒,将泰王的脱身方法说出来让他选择,也不过是再次印证他的为人而已。另想好的计策虽然因时间紧来不及细细推敲,易在事后被有心人看出破绽,但用于眼下脱身却是毫无问题,总之,尽人事,听天命吧。

当下便不等王镇瑜追问,接着说:“此间为憩室,出门穿过小花园向西约30步,便是王府北墙,墙角设有宾客圂厕。府上侍卫依仗王城戒备森严,自是懒得巡到这里,虏仆奴婢更不会无故前来,方才动静如此之大也未引得人来便是此缘由。

恩公可将彘贼搬出,照伤口位置猛撞于圂厕步台,既磨灭石砚击伤,又可留下血迹,造成醉酒失足跌碰磕伤之象;再将其靴沾血,印下零散足印,沿途也以少许血滴于足印斜后侧,延至室外花园,之后抛尸入井,便能引人猜测是其伤后血流不止,呼救未应,想入憩室歇息,却不慎跌入井中溺毙。此中尚有些细枝末节来不及细考,只得请恩公在具体布置时再自行完善。

圂厕旁开有犬门,供王城奴隶清运污秽。事毕恩公可携岚雪姬从犬门出,顺墙东行。本公子马车驻于府门广场,套两马,车右有青底白字纛旗,上书‘满”字,乃本公子名讳。戎仆名镒,言少口紧,大可放心。彘贼与众王兄、王弟的马车俱驻该处,切勿登错。”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残魂暂时停下,不知是因为虚弱还是怕王镇渝记不全。

王镇瑜听得心服口服,真是个人才啊!他不禁好奇:“兄台此前杀过人吗?对清理和伪造犯罪现场如此娴熟,一看就是老手了!”

残魂虽然有些词语听不太懂,不过大概意思还是明白的,对王镇瑜是个憨货的印象更加深了一层,但自己祈来的帮手再蠢,哭着也得继续往下说啊,毕竟现在是他顶着自己的脸,旁人可不知道换了人。

“本公子从未杀过人,不过闲来无事时,便爱读些旁门冷僻的遗简古卷,方方面面均有所涉猎,正如这祈神唤魂之术便是这般学来的,未曾想竟派上了用场!”忽然,残魂似乎觉得自己被王镇瑜带偏了,忙把话题拉回来:“恩公切莫再打岔,本公子已甚感疲惫,怕是又要昏睡过去了!”

王镇瑜也不管残魂是否能看见,猛点脑袋,静待残魂继续。

此时门被轻轻推开,岚雪打了水来,看见王镇瑜坐在地上呆呆的,以为他还在想办法,便没有打扰,轻手轻脚的开始清理收拾。

“马车上有备换衣裘,恩公换好后,让岚雪姬留下,只消对镒说是看上了要带回府的舞伎即可。若未散席,恩公可进府往中殿继续宴饮,本公子身份……卑微,不会有人主动攀谈,且居……于末席,更不会得人……关注。有交情的唯……康王兄,倘若问起,本公子……会教恩公如何……作答。若府门前……马车稀少,即已散席,径直登车……回宫即……可。切记让……岚雪姬将……彘贼裘袍……”残魂彻底没了声音。

“喂!还在不在?”王镇瑜听着残魂的声音断断续续就知道要糟,就像眼睁睁的看着手机电量从1%到关机,手边又没充电宝一样。好在善后办法也算说了个七七八八,先照做,再走一步看一步吧。

王镇瑜站起来,发现手脚麻利的岚雪已将地面散落的毛笔,竹简,灯台都拾了起来,在案几上摆放整齐,虽然不知道位置是否为原样,但也顾不上这些细节了。

“岚雪姬,本公子已想到办法,你且接着收拾,地面和榻上血迹,还有那些墨迹定要仔细擦拭干净。本公子去处理泰王尸体,未等到叫你,切勿出来!”说完便壮起胆子想去拖动泰王尸体。

“公子且缓一缓,先将身上血污清理了吧,万一待会儿出去遇见了人……”岚雪把净手盆端到王镇瑜面前,“井水冰凉,公子请担待些!”

王镇瑜清洗完,岚雪又出去打了水,把自己也基本收拾干净了。

泰王生前就重如年猪,现在死了不着力更是显重,王镇瑜好不容易拖到了门口便已出汗,喘气间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被残魂给坑了,便在心里叫到:“兄台,醒了吗?我把身体交还给你,你来拖他可好?”没有回音。

王镇瑜无奈,看向岚雪,脸上又挤出一丝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岚雪姑娘,可否方便搭把手,一人拖他一只手,实在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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