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上来,和我睡,脸红什么29(1 / 2)

只见瓷白的汤盅里盛着热气腾腾的汤水,汤水却都已成糊状,散发着食物饭香的黄绿色,这气味一股脑冲进他鼻里。

盅里煮了一只蟾.蜍。为什么说是“蟾.蜍”而不是蛙肉或其他呢,只因这只蟾.蜍可谓原汁原味上桌,背上密集的疙瘩,沾着毒汁,大大小小的脓疮和深绿色的皮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蟾.蜍被煮得有点发胀,四肢展开,浮在黄绿水上,有的地方皮煮裂了,露出底下白肉,汤上还撒了几颗葱花。

谢尘钰敢肯定,他们绝对没有去内脏。

“谁家吃蟾.蜍的?”谢尘钰把筷子一摔,暗自庆幸下手不快,及时止损。

阮冰轮此刻已吞了一大口饭并另一盘小菜,筷子进嘴,面露难色。

菜倒是正常的菜,只是嘴里总是嚼到许多硬砂石。

他同样一口呕了出来。

“呸——呸——你们店怎么做的菜?”

谢尘钰一拍桌案,冷脸吼一声。

男人踱过来,把几人桌上的菜仔细看了一遍,也是当即发了火:“做蛙不剥皮,这小二,今天是耍什么混账!诚心要赶走我的客人!诸位,一定是小二糊涂了,你们且等我再去后厨做一锅。”

他话刚说完,那头小二又端一盏瓷碗走来:“饭好了,几位客官可以......咦,原来几位已经吃上了?”

季念昭三个面面相觑。

谢尘钰问他:“这饭不是你们店做的?”

小二面露难色。

男人也是面上骇然,结巴道:“怎么会?不是你?当真不是你?”

小二摇头,答道:“不是不是,谁家会做这样一桌菜。”

季念昭但笑不语。

刚刚男人说话间,称说这只蟾.蜍是没剥皮的蛙。

这般指鹿为马的伎俩——心知男人绝非表面上那样良善。鬼知道小二和这老板是不是两个人眼神一对视,心中一合计,开始唱双簧。

不过也不打紧,这样撒谎,不一定是想图财害命,但必没有表面那样老实,是个奸商无疑了。

一番搅合下来,谢尘钰算是有了阴影,没了胃口。阮冰轮也不愿再吃,找个由头上了楼。倒是季念昭一脸如常,悠哉让小二撤了原先那桌,换上新菜,一个人吃得津津有味。

“师尊不怕毒?”见他吃得香,谢尘钰面上一阵青白,复杂开口。

“使诈嘛——使过第一次,难得有第二次。拆穿过的戏码复用,两方都落得难堪不是?你不吃?”季念昭问。

谢尘钰摇头,侧过身不去看桌上的菜。他简直自作自受,要不是这副手铐绑着两人,也不至于强忍恶心,硬生生等着季念昭慢悠悠吃完大半桌菜。

吃过了饭,两人再左手绊右手,拉拉扯扯洗漱一番,坐回房间内。

子夜,温度降下去。

雾气渐渐从一条又一条空无人烟的瓦房小巷间漫过来。

黑寂的天在下小雨,连绵无声。

谢尘钰看着床榻上的季念昭,陷入沉默。

季念昭半眯着眼,时辰已深,他斜睨谢尘钰道:“上来啊——”

男冠清俊风雅,衣袍半散,露出寸缕劲瘦腰肢,乌发也在床榻间随意四散开,一副任君采撷,任君羞辱的浪.荡样。

简直、简直!谢尘钰觉得鼻尖一热,又赶紧打住自己这样的想法。

那是他师尊,不可不尊敬,不可随意妄自揣度!

太子殿下又赶紧心头狂念一通道家清心寡欲诀,将内腔燃烧的旺火压下。

谢尘钰一直干站在原地,季念昭却是不满意了。

他晃了晃左手腕的铐链,催促道:“快上床。你不睡过来,我手得一直这样挂你身上。要不你就给我解开。”

怕季念昭从他身上搜到钥匙跑了,谢尘钰压根就没带钥匙,垂眼看那人仿若无骨,又懒散往床里挤了挤,给他腾出位置。

两个大男人,怂个屁!谢尘钰慌张一咬牙,也爬上床。

他直挺挺板着身子,陷在柔软被褥里,被迫嗅闻季念昭身上雪松般清冽的体香,腹中不知为何积聚出一股热流。

这对于一个正处在发育期的十几岁少年而言属实正常,但谢尘钰哪里体会过这些。

躺了几刻钟,越发烧得慌。季念昭已然熟睡,一只手随意搭过来,正好轻放在他胸膛。

太子殿下恼羞成怒,气急败坏掀开他手,一骨碌滚下了床。

他这一滚不要紧,因着手腕上的铐链,居然还把睡得正香的季念昭一道拽下了床。两人一前一后,一上一下,在床地上跌成一团。

楼板颤了颤,好大一声轰鸣。

“你驴踢脑袋的干嘛?”季念昭还没从睡意脱离,也不分眼前人是谁,开骂。

谢尘钰摔得脊梁骨刺痛,本身火气也大。他也不分青红皂白,嚣张跋扈道:“不想睡——住不惯这种店。起来,随我去镇子里除魔。”

季念昭稍微清醒了一些,嘟囔:“要真有魔物,整座村子都应该在它的狩猎范围内,哪里轮得到你挨个去找。”

他揉着眼,目光清明了很多,这才看清同自己一道坐在地板上的少年。

谢尘钰不知所措坐在那,眼睛四处乱瞟,却只游走在地板上。双颊红得不自然,上嘴唇咬着下嘴唇,局促的手因为链子又挪不开。

季念昭笑了下,勾起唇,突然玩心大发。

“哦——你、害羞了?”季念昭凑近谢尘钰鼻尖,用食指撩起他耳畔一缕发丝。他不仅撩,还颇显暧昧旖旎地将其在指上转了转,缠绕在一团。

满意地看着谢尘钰彻底失守,腾地后退又逃不开的惊慌失措模样,就像哪家被流氓调戏了的小娘子。季念昭拍了拍小太子肩膀:“小雏鸡,幼稚。”

“你才幼稚。我哪里幼稚?!”谢尘钰脸胀得通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两个人互相对呛几句。

安静下来。

接踵而来的是沙沙雨声合着此起彼伏的蛙鸣。

他们一通情绪激动的对骂,都全无了睡意,干脆走到窗边,往下看。

湖中密麻高大的莲叶一望无际,一直延伸到天边的黑幕下。近处有个小亭,亭子周围被莲花丛包围,外面雨势渐大,水柱顺着亭檐的瓦隙往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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