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徒弟被横刀夺爱后19(1 / 2)

仇恨谢尘钰的人自不必说,但绝大多数人抱着看戏的心思,像饿狼见了肉。

只有江拂西笑得最为灿烂,看谢尘钰的眼神急切渴望,眼底却没有阴翳,澄澈到望得见底。

江拂西摇着扇子,甩开阮执,从阶梯急忙跑下,脚踩衣袍,差点滚到谢尘钰脚前。

徐满坞看不过眼,适时从旁拉了他一把。

扇子押在谢尘钰肩膀,江拂西热切道:“谢小殿下。”

季念昭:“……”

徐满坞默默捂脸:“……”

在场的臣属:“……”

好一会儿,众人无语凝噎。哪有君主一上来喊废太子“小殿下”的,简直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谢尘钰站在偌大殿堂的正中央,各样的视线全落在他身上。众人面上起起伏伏,惊惧交加,也有茫然凑热闹的后生。

他们只听一声极其清脆的低笑,谢尘钰面上复杂,抱手任由众人打量。他眼底微妙,却再无别的动作,目里并不在意底下坐席上的那些人。

直到江拂西一把搂住太子殿下,谢尘钰突然扬起嘴角,金乌剑出鞘。

“江拂西。”他凝视江拂西片刻,只眨眼间,剑身被架在北魏陛下的脖颈间。

徐满坞捏住谢尘钰的手腕。

“护驾!!!!!!”

席间一时纷乱。

季念昭挡在两人中间,举起双手:“好了,莫吵,各位也莫打!有话好好说。”

江拂西惊喜道:“师尊!别来无恙?”

季念昭:“无恙。”

谢尘钰冷哼:“呵。”

季念昭扭过头去安抚谢尘钰:“你把剑收了。我们有话好好说。”

谢尘钰只将眼珠抡他一眼,再不多看:“等我提了他的人头,再来和这些……”

他脊背挺得笔直,将殿里各人百态微妙的神色尽收眼底,。

谢尘钰一个接一个点名:“阮执,谢余,沈期……一群叛国逆贼。小人得志。还有你……季洱。你又以什么身份、什么资格,冲我说这样的话?!”

季念昭:“你不要执迷不悟。”

江拂西:“谢小殿下,我……”

谢尘钰拿剑指着江拂西,徐满坞将剑悬在谢尘钰颅后,大有同归于尽的架势。

周遭的人四处乱窜,护卫源源不断地往这处赶。

“护驾!!!”

季念昭揉了自己发胀的太阳穴:“好了,你们都收了兵。徐满坞,你也是。”

谢尘钰:“我活着的唯一执念就是为南朝复仇,为我父王母后复仇。”

江拂西委屈道:“哎呀!你怎么不听劝!都说了——不是我啊!久别重逢,尘钰兄只想说这些吗?”

徐满坞忍无可忍,吼他道:“陛下,你还有没有点骨气!”

无邪漠然定在原地,把玩手中的令牌,也懒得抬眼,并不热衷眼前混乱。

季念昭左看这个,右看那个,只觉得脑袋乱成一锅粥。

又是这样的情形,百来年反反复复上演。北魏君主当然不能有事,天下太平良久,绝不能打破这个局面。至于和太子殿下的关系,更是糟糕地像一团乱麻,季念昭觉得自己说不清,想来想去,将所有都归结到“愧疚”上。

他的确丢弃了谢尘钰很多次。

谢尘钰大抵不知晓,其实压根不需要再多说一句,不需要吼他,吻他,乞求他,困住他。君与臣,师与徒,无论是哪种,季念昭怎么敢从他身边再次退去,留太子殿下独自一人——

千军万马,国破家亡,粉身碎骨。

重重围困的侍卫们避开一个缺口,有人拨开人群,边笑边问:“陛下,怎么闹起来了?”

谢余身后还追了几个部下,他轻巧扫过殿中央扭在一起的几人,面上并无半分变化,既不拔剑,就这样径直走到谢尘钰面前。他面上却极其从容,显然早已不动声色,将场上所发生的一切揽入了眼底。

谢余还是擒着那一抹不浓不淡的笑,与季念昭视线相接时微微一顿,小声地低唤一声师尊。谢尘钰面上的表情更加不善。

这声音很轻,似乎怕惊到了某些人的心弦。

季念昭熟稔望他,不出所料,谢余不但不知退,还凑得离谢尘钰更近了。他眨了眨那双和谢尘钰像极了的眼瞳,笑唤:“堂兄。”

谢余是一个极其聪慧的人,若不是昔年被身世所困,又有东宫那颗明珠在前,掩盖了他所有的光辉,也不会只给世人落下“病秧子”的印象。

他和声劝说,每一字的份量却都不轻。

“长川未平,北魏在各地都有部署,你今日一剑捅下去,明日岭南又有多少百姓会因为京都大乱,而丧命鬼魔?”

这句之后,有那么一会儿,满堂的人不敢喘一气,只等谢尘钰反应。

谢尘钰黑漆漆的眼盯住谢余,死水般沉寂。

忽然他收了剑,金乌剑不甘心地发出怨鸣,利刃入鞘。

谢尘钰往人群里走,那些围观的和救驾的人均吓得五色尽失,倏地散开了。

忽然,靠近庙口的席位传来桌案翻倒的声音,瓷盘碎裂的几声连响,接着是凄惨的尖叫。

“这什么东西?!有邪祟,有不干净的混进来了!啊——撵出去!”

没有江拂西下令,众人不敢对谢尘钰动手,其他的邪物却断不可出现在盛宴大殿。

侍卫四面八方围上,捅出红缨枪。

混乱的中央,凶尸将头埋首在几案,大口吞咽鸡肉,连丝咀嚼也无。它吃完这桌,还想吃下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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