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前任,现任,修罗场6(1 / 2)

在沈期喋喋不休的怒骂声里,两人动了身。

没走多远,季念昭心头咯噔一下。

实是流年不吉,出师不利!

那目之所及的方位,一杆招魂幡插在城墙之上,迎风猎猎作响,肃杀恢弘。而招魂幡下正问询路人的青年,紫锦衣眉心砂,除了太子殿下还能是谁?

谢尘钰应当也是为了剥皮诡案前来,既然是探查同一桩案子,他们必然会撞上,倒不奇怪。

不奇怪归不奇怪,但三人若真碰上了,这事要命啊!

沈期亦步亦趋跟在季念昭身后。

见过平纤纤祖孙后,沈期勉为其难地愧疚了刹那,现在又是一副花枝招展的孔雀样。

他含笑展袍,不戴锥帽,露出一张芝兰玉树风流倜傥的俊脸,也并不言语,只蹬自己那双马靴走得利落,引来路边少女无数偷觑。

季念昭驻在一处小铺后,不再动了。

沈期越过季念昭肩,还要往前走。

季念昭将其一把扣住:“回来!”

沈期疑惑地挑眉:“?”

那头。

谢尘钰三两下蹬墙,凌空取下招魂幡,攥着旗与赶牛车的车夫扯话。

太子不怒时还是生得极其好看的,毕竟曾是金枝玉叶的殿下,他的父皇母后均是那个年岁绝世无双的大人物。

季念昭嗟道:确实要比沈期这个靠脸吃饭的种马帅上不少。

车夫挥鞭,牛车错开人流缓缓向前。

谢尘钰直起腰,若有所思看了看手中招魂幡,再眯起墨绿的眼瞳,朝四周望。

季念昭脑子快转抽筋了!

他们二人现在正站在弄巷尽头,临近大街,两侧刚好左右各一户家院。

谢尘钰即将看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

季念昭利落抬腿,反手踹开门,一并将沈期蹬进院子里。

沈期:“师尊?”

季念昭扒下他扶门的手:“我仔细思索了下,方才盘问得还不够仔细,颇多疏漏。一面之词不可信。”

“既然是从城头一路杀过来,你可每户人家院里都打听过了?就这家吧!没有我的准许,别出来!”

说着他就把两扇大门咚地扣死。

那门上的铜环震了两下,门板险些撞到沈期鼻尖。

他揉着鼻子,心中生疑。

就算要打听事情,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偏生要从中间一户人家开始?

沈期这样想着,也不动身进屋,就双手环抱站在门后,半倚墙等季念昭开门。

季念昭顶着茶儿的身躯,料想谢尘钰应该认不出这具躯体。

而那四杆招魂幡插在奉贤城墙东南西北各四角,是决计不能少一杆。

就像一张大网,漏了大孔还妄想兜住什么鬼魔。

他得从谢尘钰手里拿回来这玩意儿。

谢尘钰眼角嚣张,轻蔑握着那招魂幡。

季洱从前在他面前使用法器的次数不多,但捕获鬼物时或多或少会用上。况且招魂幡上的施术气息明显,谢尘钰只需一眼就能识出。

这些招魂幡正是季洱所布下。

谢尘钰若有所思,眼帘前突然多了抹影子。

“公子爷。”季念昭觉得自己硬挤出的表情着实生硬,谄媚到脸都快笑烂了。

季念昭抬指,极力茶儿小姑娘家的腼腆,点了点谢尘钰手里的旗杆。

谢尘钰神色淡淡。

“你的?”他问。

季念昭:自然不是!当然不能承认。谢尘钰若能识破自己易容后的身份,也猜出魂器的主人是谁,这可称得上自投罗网。

季念昭避开谢尘钰利如箭矢的眼光,假装唯诺道:“前几日有道长塞给我们,说辟邪。少一只就没用了。公子爷可万万不能取下!全城人的性命都指望着它了。”

他倏地一跃,想从谢尘钰手中夺下。

“好啊。”谢尘钰冷眼看他,悠悠道。

茶儿只是个身形瘦弱的小姑娘,谢尘钰没有反击,只任由他手攀上杆,拽也拽不动。

季念昭心中默骂:唉。嘴上说好,你倒是松手!

谢尘钰拂开季念昭的手,状似不经意问:“道长还说了什么?他可有说要动身去阎罗殿除魔?”

想套自己话?季念昭笑眯眯道:“道长说要留下来。”

他们师徒二人昔年常结伴游历除魔。谢尘钰熟悉他的脾性,如果城中还有剥皮的隐患,季念昭断然不会撤离。若自己说假话,示图支开他,反而会暴露。

谢尘钰果然不疑有他。

“公子爷,请将招魂幡插回去吧。”季念昭笑得嘴角痛。

师门不幸,徒孙不孝。昔日师徒今时客,你来我往,场面话反而说得好听极了。

谢尘钰觑眼,认真打量茶儿的脸,突然俯身:“你叫什么名字?”

季念昭心头一紧,赶紧老实道:“茶儿。”

谢尘钰:“就是你。”

他掏出两根手指,逮住季念昭后衣领。

季念昭附在小姑娘的身体里,也只能由他扭着,大嚷:“旗、旗、旗!”

谢尘钰:“我放回去。不想死你就跟我走。”

嘁——这人以前还是个会耐下心讲道理的性子,经年不见,变得戾气了。

季念昭只得闭了嘴,任他像拎白菜样挂着自己晃荡。

谢尘钰将他圈在臂弯里,半拖半拽往巷里走。

就在这时,关着沈期的那扇门,抖两下,裂开一条门缝。沈期等得不耐烦,自己推门出来了。

季念昭:!

“公子爷!”他突然脚步一转,换个方位大吼。

谢尘钰转头看他。

季念昭深知自己表现得有几分癫狂,但此种情形,也只有撒泼耍浑奏效。

他手里攥着之前所用那柄小刃,将手别在背后使力,小刃将城墙上的招魂幡打落。魂幡正落在底下路过汉子头上,那人捂着脑袋包,破口大骂“哪个生娃没屁.眼的”。

一柄小刃斜插在原来招魂幡的位置。

谢尘钰顺动静看过去,瞳孔刹那皱缩。

“旗子落了。”季念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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