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徒弟夜里好生猛2(1 / 2)

他瞧见那个正被金链子束缚着,一脸生无可恋的人物,终于恢复镇静,不急不慌迈步,手摸上领间,褪掉上头外衫,坦露出肌感分明的月牙色皮肤。

高大的人影在黑夜里透着近乎窒息的压迫。

谢尘钰垂眸,自己的师尊正趴伏在地上。

那原本是多高傲的一个人啊。

面对万民跪求皆无动于衷,面对红焰地狱都冷眼旁观,那般遥不可及、不染尘埃的师尊,如今被他像狗一样拴在这里。

不肯弯的脊梁,那就打折。

负心冷情的师尊,那就绑起来,狠狠地抽。

美人儿衣袍半散,墨发流水般倾泻,垂落在地的双腿微开,肌肤外露泛着月光似的乳白晕。季念昭衣冠不整,张嘴微喘,面带红潮,双眼迷离,再不似从前高高在上。

分明这一次触手可及,可他的双目中流露出的却还是倨傲、是厌烦、是失望地看着自己养出的孽徒,不带半分欢愉之意。

“呵……”谢尘钰忽而冷笑出声,刹住脚步。

他玩味蹲下身,手拽金链,将季念昭拽至自己身前,再一手搂住师尊的腰,挥剑断开链条,拾起落地的半截。

季念昭心中苦涩,何苦来哉!他可以对天发誓,自己绝对是个识时务的,本想哎呀狂叫一通“好汉饶命”,却也知道没用,只不敢做大动作,怕激怒这人。

腰间紧缠一双温热大手,脊骨猛震,脚踝的金铃随着动静急促作响。

季念昭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扔在了金殿大柱上。

谢尘钰将金链子仔细锁成死结,缚住季念昭。

“哭啊,叫啊,在我身下喘息啊!你怎么瘫在这里,像只死鱼。”谢尘钰掐住季念昭的下颚,牙关咬不住血气,血水顺着唇角流下。

他又哭又笑,像只疯狼,一拳砸在季念昭脸侧,柱子顿生裂纹。

季念昭也不敢求饶了,紧闭住嘴,静若鹌鹑,多说多错,省得待会哪一句惹了这人不快,一拳砸自己身上。

谢尘钰又砸了几下,平息下来,裹着血气凑近。

“师尊,你满意你看到的吗?”

满意什么?季念昭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只好继续保持沉默。

谢尘钰紧盯住季念昭的神情,然而那张如谪仙人一样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他失望透顶。

你怎么能满意呢?你那样心系的苍生,付诸的心血全毁了。你教我爱民如子,你让我成为千古一代明君。

可现在呢?南朝灭国已百年之久,长川骨窟数埋了一城亡民,有去无回,血肉腥气现在还在苍凉大地弥漫,白骨成山,黑鸦成片,冤魂难散,日夜涕泣。

季念昭,你怎么能还是端着一副这样风平浪静的表情?!

你怎么配?!

谢尘钰唇瓣微微启齿,他有太多的话想嚎。季念昭,你睁开你那狗眼看看!你昔日的小徒弟不但负了他的国,还亲手葬了他的父王母后,背负的血债如山海。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你知道我曾经有多么敬你,爱你,仰仗你。

曾经有多爱,现下就有多么恨你!怨你!想吞你入骨!啖你血肉!

但他终究只是蠕动嘴唇,痛笑着继续骂道:“你怎么能不满意呢?毕竟现在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啊。我的好师尊,落入我手,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谢尘钰摩挲着季念昭的脸。

师尊分明体内如烈火焚身,倾泻出的皮肤却凉薄如水。

谢尘钰突然想起了从前。

战争还在继续。

一只瞭哨用的信号弹射出,紧接着那弹尾的薄雾化为满城天上的浓烟。

漫天飞羽,炮火轰响,剑戟飞沙扬砾,塞北凄凉苍茫的边谣裹着破烂的调子在风沙里蜷缩摇曳。

谢尘钰看着又一个年青的士兵在自己面前被捅死,那尸首双目圆瞪,只有不及弱冠年岁。脖子一歪,髻发软软搭在自己脸侧,血也顺势**淌过来。

他摸了摸青年的脸,身体却被人往下按得更深。

“娘,求你了,解开我的定身咒。”谢尘钰听见自己哭到近乎沙哑的嗓音。

尸堆越积越高,那些哀亡绝望的鸣叫在风里被吹成一曲丧歌,不一会儿接续上此起彼伏的乌鸦嚎。

娘的声音也夹在风中传来。

“南朝谢氏无能,未能达成先皇圣祖所愿,护苍生,济万民。”

那声音有些哑,就像嗓子里卡着一口血痰。

他娘说话从来都是文雅温柔的。

风吹得有点冷,压在身上的尸堆流淌着唯一的温热,湿了谢尘钰满脸。

然后是火光,当他身体恢复知觉时,身边一座座故人塔已成为这火的干柴。漫天红光反倒吞噬了兵刃相接的铮鸣,死亡的寂静交织成薄纱,覆盖在这座城池之上。

他母后呢?

他父皇呢?

皇宫的那些侍女、宦官、道士、大臣呢?他们在哪?在火里吗?还是在那些士兵们的剑下?

谢尘钰挣扎着提剑踉跄杀出,不过一个转角,他就知道他娘的心血白费了。

他娘是想要他活下去的。

转角是正在搜寻他的士兵。

一人怎敌众人何攻,更何况不过区区一少年。几个男人将谢尘钰踩在脚底下,剑在脸颊缓慢游走,割出了血。

谢尘钰听见有人在哭。

别哭了。

他说。

然而这声出口就淹没在滚滚浓烟中,因为哭的人实在太多了。

快逃吧,别哭了。

不知灵府又从哪爆出最后的灵气,他挣开身上的士兵,跌撞着爬起,绝望朝四野嘶吼着。

“季念昭,你个狗娘养的杂种,我恨你!我恨你啊。”

谢尘钰将手猛掐住季念昭肩头,埋首在原伤处又咬一口。

然后磨蹭着,找到了他的唇瓣。

师尊呼出的热气带着雪松般清冽圣洁的香,香越纯,谢尘钰的占有欲就越强。

凭什么痛苦的只有我一人,他想,你也下来吧。下来陪我,困在泥沼里,再也起不来!

舌头挤进牙关,肆无忌惮地抢夺侵略,意图占据这里每一块土地。炽热的暖流在口腔中炸开,狂暴的犬牙咬破季念昭唇瓣,两人的血水混杂在一起,吞咽入喉。

他们鼻尖轻轻相触,先发动那人似乎一刻也不想停歇,急促呼气吸气间的喘息声在季念昭耳畔起伏。

谢尘钰的后脑勺突然传来刀刃入肉的钝痛。

“你……”他惊诧瞪大眼,不可置信看着季念昭。

季念昭扬起手里小刃,边呸口水,边疯狂擦拭自己嘴唇,只当是这人对自己的羞辱。

察觉到谢尘钰的视线,季念昭满怀歉意一笑:“太子殿下,多有得罪。师徒相伴多年,难道殿下还记不得,鄙人行事向来肆无忌惮,没个禁忌?”

然而没听到季念昭的问话,谢尘钰已经昏倒在地。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