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的火来了!(1 / 2)

干燥柔软的手掌隔着衣料搭在他的肩上,徐徐传来对方的温度。黑色的冲锋衣外套被时雩拿起来披在哥哥身上。

男人站了起来,手掌缓缓滑向紧绷的脊背,小心的把时斐拉进怀里,垂下脸望着那个黑色的头顶,火热的饥饿感从他的胃里燃烧起来,恨不得突破皮肤,分食了眼前的美味。

深色的眼瞳愈发的浅了,恶意和依赖争相纠缠,在时雩的身体里纷争。五脏六腑被无名的真火炙烤,颤抖的手指轻轻掠过时斐的发尾,无声的谓叹一口浊气,樱红色的唇角有俩处撕裂伤,窥不可探的口腔蔓延上一口腥甜,转瞬又被压了回去。

大脑死机了俩分钟,时斐抬手推开了面前的男人,梆硬的触感让他狐疑的飘过去一个古怪的表情,时雩吃什么长大,这么高这么壮?

“这是我弟弟,时雩。”

哪怕哥哥迟疑了一下,时雩的眼睛还是肉眼可见的亮了起来,露出来俩个可爱的梨涡,直勾勾的望着时斐的后脑勺。

简单介绍了一下,时雩就告诉她们,外面的护士已经都没了,时斐不禁想起唐文,眼波流转,虚无的空想着,他能不能把唐文的尸体带走,唐文一定不想死在这里。

“你干嘛?”手背一痛,他皱着脸看着按着他手背的时雩,对方抿唇不语,时斐看了看取下来输液瓶才了然的抽回手,自己捏着左手,右手压在膝盖上。

“我不太赞成晚上离开,按照时雩说的现在外面没有护士,就算有孕妇,可是她们的移动应该会有所影响,我们还有一些逃脱的可能,而且,我想去找我的朋友,我实话说,这是我的私心,所以我可以先出去试探一下,你们看情况再选择,怎么样?”

时斐干涩的嘴唇已经了无血色,整张脸上就那双眼睛黑的摄人心魄,叫人不知道怎么回答。

想要出门玩的修狗,总是这么让人不忍心拒绝的。

看着时斐穿上衣服下了床,身后的男人就跟影子一样如影随形,俩人的距离不过一步,蜷缩在身侧,那滚烫的手掌好像跟火烧似的,手心里隔着一层皮肤,下面的血肉好像已经被火烧化了似的,漾起了肉红色,被他插进了兜里。

“你也受伤了,留着这里,让徐医生给你看一下,我去去就来。”没成想套上外套就不认人了的哥哥转身就把自己丢下,伸手就剥下来自己的白大褂,白色的下摆垂到了大腿,和他苍白的手掌叠在一起。

“哥……”“我这次一定回来接你。”涌到嘴边的声音是他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抖动,他站在门口,看着那扇门一开一合,白色的衣角消失在走廊。

徐文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最后一根烟被左楠拿走放回了烟盒里,俩个人对视了一眼,默不作声的笑了一下。

“你哥说你受伤了。”左楠上下看了看,好像没看见什么伤口,不过还是主动搭了话,手边的徐文点了点自己的手背,示意她别费口舌了。

果不其然,从时斐走后,那个男人就化作望夫石粘在那里了,不讲话也不动弹。

时斐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如果说,唐文变成了那些怪物的话,是不是也算是活着呢?

这个想法一出现,他就咬了一口舌头,对于这个荒唐的想法感到不快,那样纵行滥杀的东西只是占有了唐文的身体,什么都不是了。

“如果我死了,一定要死的碎点。”他低低的自嘲了一句,他的房间正对着护士站,一出门就看见俩个孕妇堵在了护士站入口,灰色干瘪的脸上眼睛乌黑,抬头盯着时斐就挪动了过来。

徐文她们给的信息是对的,孕妇行动不便,托着肚子靠过来,就是倔起来的肚皮撑破了病号服,里面的人脸张牙舞抓的要出来。

他俩边各自围过来一个孕妇,他没法儿跑,只能硬着头皮跑向了右边的,甩腿就是一脚蹬在了孕妇肚子的那张人脸上。

触感跟正常人软乎的肚皮可不一样,那硬邦邦的感觉好像踢到了石头,疼的时斐不停的跺脚,不过孕妇本能让她弯腰护住肚子,借着对方弯腰,时斐迈脚踩在了对方的肩上,就翻进了护士站。

被踢的乱飞的椅子让他浅着陆一下,没有喘气的时间,转身抽出来病例夹就拍在孕妇的脸上,一屁股坐在滑椅上溜进了治疗室,手里拎着一个铁病例,冰冷的家伙让他感到些许镇静。

治疗室里应该有唐文的尸体,以及杀了他的家伙。可是入目就是翻倒的瓶瓶罐罐,地上还有大片的血迹,几乎是血染了的白墙上密密麻麻的结上了蜘蛛网,而唐文的尸体已经不见。

“我讨厌无脊椎动物。”

不管是不是蜘蛛,唐文的尸体暂时是找不到了,时斐不敢停留,门外已经传来拍打的声音,他迅速翻窗逃窜进了医护走廊,里面是医生办公室,里面还有七八个孕妇正在看ppt,上面当然没有东西,只是投影仪上喷满了血。

白大褂缠在她们的脚,不小心绊倒了一个妇女,连带着几个都摔倒了,看了一眼这个景象,时斐停下了脚步,转身一病例夹拍在孕妇的脸上,扣住对方的手腕,臃肿的身体养分已经被吸光,松散的皮肉呈现灰褐色,像老树皮。

时斐挟持了一个孕妇,拿着病例夹子指着她的肚子,亦步亦趋穿行到了走廊上,周围的孕妇呆呆的跟着,一时都不敢动作。

湿汗顺着他的鬓角流下来,和病房里的时雩余光一瞥,有了血色的唇勾起一个笑脸,微黯的嗓音穿过门廊有些遥远到失真。

时斐说:我要杀了他们。

时雩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摸到了一手湿润,先前剥离的时候留下的伤口还没有愈合,一道平滑的刀口从他的后背圆弧形状盘在了他的脖子上,愈合好后留下红色的蛛丝,好像一条红玉的毒蛇。

想到时斐的嘱咐,嘴角不禁勾起,嗓音低沉,情绪却高昂愉悦。

“你们下去,别影响他。”左楠扶起来徐文,听见时雩的话瘪了瘪嘴,不过没有说什么。

她们以为会死在这里,起码在房间里她们在最后时刻还在一块儿,没有想到,她们还能有另外一个明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尖利的啼哭声响彻整座医院,一改温吞的孕妇们暴动起来,齐刷刷的涌向医院各地,她们的孩子饿了,需要食物,很多新鲜的食物。

手里的孕妇突然力大无穷,时斐还没准备就被一个背摔砸在地板上,疼的他五脏六腑好像移了位,疼都来不及疼,他连忙翻滚,躲开俩双鬼手,它们是过于饥饿的鬼胎,竟然刺破了母体,向时斐伸出了手。

母体感觉不到疼痛,和鬼胎一齐伸出手抓向时斐,干涸的肚子里什么也流不出来,想必里面也被吃干抹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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