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阿季:“要剪刀干嘛?”

马鸣凡:“我要把头发剪了。”

第一剪刀下去,后面的事情就没有那么难了,没用多大功夫,两股头发就脱离脑袋,老老实实的躺在洗手台上。

剩下的头发只够扎起个马尾,马鸣凡吸吸鼻子,拿起剪下的头发留恋了一会儿,转头毫不留情的丢进垃圾桶里。

阿季替她可惜,“扔了干嘛?留着做个纪念也行啊。”

马鸣凡擦干净台面上的碎发,说的云淡风轻,“都成累赘了,丢了也就丢了。”

既然已经带来苦果,不如一刀剪去三千烦恼丝。

大病一场,马鸣凡的娇气病倒是跟着去了不少,病到无力动弹的那两天,除了阿季因为她的求助给了些实际性的帮助外,其他人的关心都只停留在嘴上,她没资格要求人人围着她转,只是心里觉得难过。

马鸣凡是一个缺爱的人,越是缺爱,越是渴求不切实际的爱。

珍贵的,唯一的,忠诚的爱。

她对谁的期待都过分,对段恒,对小文,对孟雪她们,期待屡屡落空。

随着发丝坠落,她终于肯将求爱的目光向内朝向自己了。

出了门,马鸣凡悄声道:“阿季姐,真的万分感谢,以后你有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马鸣凡承诺的一本正经,阿季却被她搞得摸不到头脑,在她看来,不过是举手之劳,她摆摆手,并不把马鸣凡的话放在心上,毕竟成年人的许诺,远比风轻,“回去吧,那么长的头发说剪就剪,也不知道跟谁较劲呢,回去有你哭的,去去去,别在这碍眼。”

阿季这人不仅嘴巴厉害,还眼睛毒,真让她说中了,往日肩上蓬松柔软的头发触感消失,余下的齐肩发梢生硬极了,根根似针,扎进人心里。

屋内的人见到她的短发都很惊讶,同住这几天,谁没见到马鸣凡跟个宝似的收拾头发,个个都表情夸张的扑过来,看来看去,还用手掂掂发梢。

马鸣凡没心思跟她们拉扯,灯一关,蒙在被子里就哭,眼泪跟开闸的洪水一样,止都止不住,她又怕别人瞧见这狼狈样,哭都不敢出声,咬着嘴唇紧一声慢一声的抽泣,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总归是哭到睡着了。

两天的病假一过,马鸣凡还是要天不亮就爬起来上早班,她踢踏着拖鞋进了卫生间,差点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一跳。

两只眼睛肿的跟核桃差不多,下面还挂着直垂到脸上的黑眼圈,嘴唇又因缺水起了厚厚的一层死皮,最要命是她的头发!

以前头发长,哪怕不小心睡成歪七扭八的样子,也可以用什么“空气感”,“自然卷”来应付,可乍一剪成短发,又被她在被子里蹭了一整夜,那形状,别提有多潦草了,哪怕是非主流也要比她此刻的发型时尚。

马鸣凡后悔的心都要坠到脚后跟了,眼看上班的时间快要到了,只能胡乱梳成一个邋里邋遢的马尾出了门。

搭班的还是谭溪,谭溪人小鬼大,一见面还是亲昵的跟她拉着手话家常,至于马鸣凡请的那两天病假,以及她糟糕的发型,谭溪都选择视而不见。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她谭溪可没心思听人诉苦讲委屈。

谭溪不问,马鸣凡也不会主动去说,她麻木的任谭溪抓着手指,心思还沉浸在丑陋发型的悲痛里。

阿季远远的就看见马鸣凡那副灵魂出窍的鬼样子,发型,衣领,妆容,没一样符合规定,这要是让经理撞见了,十个马鸣凡的钱都不够扣的。

阿季抱着一沓文件悄无声息的站在马鸣凡身后,脸上表情严肃,声音听起来却有些咬牙切齿,“马鸣凡!你睡迷糊了吗?马上去卫生间处理个人形象!”

马鸣凡失魂落魄的转过身,下意识就去接阿季手里的文件,委屈的语调拖得长长的,“阿季姐。”

阿季毫不留情的把文件往她怀里夺回来,眉毛一挑,“还不快去,还想扣钱是不是?”

马鸣凡游魂似的飘去了大堂后侧的卫生间,阿季把文件“咚”的一声摔在桌子上,开口道:“她新来的不懂,你也不知道提醒吗?要是被经理撞见了,罚她难道会漏了你?”

谭溪脸上露出一闪而过的鄙夷,转而又换上平常那副笑嘻嘻的脸,“哪有呀,阿季姐姐,我正打算提醒晓凡姐姐。”说着就想去拉阿季的手。

阿季侧身躲开了,“别来这套,提不提醒是你的事,处不处罚是经理的事,你自己看着办。”

谭溪故意提高了音调,“知道啦!阿季,姐姐!”

阿季平时最烦谭溪这副皮笑肉不笑的假模样,拿了要核查的文件,就打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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