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2)

在坚持用烧水棒那半温不热的水洗了两次头后,马鸣凡终于不负众望的发烧了,她摇摇欲坠的跟经理请了假,拿着一兜药一头栽倒在床上。

喉咙里干的厉害,热水瓶的水早被她喝完了。同住的几人怕被她传染,下了班也躲着不回来了,马鸣凡撑着胳膊从床上爬起来,还没走出门,险些一头摔在地上。

扶着门框站了会,马鸣凡不由得悲从中来,头晕眼花的盯着通讯录翻了好一会,才找到阿季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小,听在马鸣凡耳朵里就跟蚊子声没区别,她喂了好几次,才听清阿季在说什么,“我在上班,你同屋的人呢?”

马鸣凡委屈的不行,孟雪一直劝她少洗两次头,虽然房间里有空调,但洗完出来,头发又不能立马吹干,湿漉漉的黏在头皮上,很容易生病。

结果自己不听劝,还是照样去洗,每天上早班又雷打不动吹上几阵冷风,不发烧才怪。

现在人下了班还要找地方待会,临睡觉才能回来,给人添了这么多麻烦,马鸣凡哪好意思打电话跟她们求援。

她嘟嘟囔囔找了点什么她们还回来之类的借口,阿季臭着脸没说话,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撂下一句,“等着。”

十多分钟后,阿季拎着一个满满的热水瓶上来了,马鸣凡还瘫坐在地上,听到阿季敲门,踉踉跄跄的走过去开门。

马鸣凡烧的满脸通红,见阿季来了,扯着嘴角朝她笑,“谢谢你了,我实在找不到人帮忙了。”

阿季把她的水杯灌满水,塞进她手里,瞧见床头吃了几口的面包,皱着眉头问,“你发烧吃什么面包?知不知道甜食会引起反复发烧!”

马鸣凡楞楞的摇头,嗫嚅着说:“我不知道啊……没胃口,我就随便吃点东西了。”

阿季懒得跟她说了,起身就往外走。

马鸣凡端着杯子,无助的望着阿季的背影,阿季脚步未停,继续往外走。

“走就走吧,还不关门。”马鸣凡收回目光,小声抱怨了一句,独自叹了口气。

坏事都攒到一起来了,以前在学校,生病也算一件舒服事,既可以心安理得不去上课,还能拜托舍友带饭回来,最麻烦自己的事情就是从床上爬下来吃饭喝药,要是真不想下床,跟舍友发个嗲,饭送到床上也不是什么难事。

现在马鸣凡总算是明白什么叫,工作的人没资格生病了。

请两天假,直接扣光了五百全勤奖,她才上了三个早班,算下来每个班还不到一百块钱,去一趟医院,这三个早班可算是白上了。

喝个水要求人,吃饭也没着落,马鸣凡觉得现在的自己,比流落街头的小猫小狗还惨。

小猫小狗起码还剩可爱,她病兮兮的,只剩下灰头土脸的惨。

几口热水下肚,马鸣凡的肚子又不争气的叫起来,她砸吧砸吧嘴,想吃面包,又怕继续发烧。

外卖也送不上来,别的零食也吃完了,马鸣凡一个有工作有学历的年轻人,竟然要面临饿死的悲剧命运了。

就在马鸣凡斜躺在床上不断哀叹命运的时候,门又被大力推开了,她扭头去看,是去而复返的阿季。

阿季一只手端着一个餐盒,另一只手拎着一个烧水壶,三下五除二在杂乱不堪的桌子上收拾出一片空地,“这餐盒是我的,你凑合用吧,饭有点凉了,你兑点热水吃,热水壶我先借你,喝完了你自己起来烧点。”

马鸣凡捧着餐盒,眼泪汪汪的看着她,阿季脸上被她看的一片红,嘴上还是不饶人,“你哭什么?出来工作本来就不容易,你这点苦都哭,以后有你受的。”

马鸣凡哭的鼻涕眼泪一把,“阿季,你人真好,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阿季扭头不去看她,“报答个鬼啊,随手的事,行了,你吃吧,餐盒不用洗,我下班过来拿。”

餐厅的菜为了下饭总是做的又油又咸,拿水一泡,油花都浮在水面上,饭粒又不分你我的黏在一起,卖相别提多糟糕了。

要是搁平时,马鸣凡指定吃不下这糠咽菜,可今时不同往日,再难吃的饭菜在饿了大半天的人嘴里也是美味,她的眼泪扑哒扑哒的往碗里掉,风卷残云般吃完了,连带着油花的泡饭水也喝掉了。

吃完了饭,马鸣凡身上也有了点力气,她坐了一会,起身去卫生间把餐盒洗了,人家好心好意来给她送饭,总不能旁人拿个脏餐盒回去。

一连喝了三四杯热水,又捂在被子里除了一身汗,马鸣凡才觉得脑袋轻了点,她昏天暗地的睡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才被同屋人的洗漱声音吵醒。

马鸣凡缩在被子里没有动,等她们都熄灯上了床,才用手机微弱的光照着去了厕所,汗已经浸透了里衣,黏黏糊糊的贴在后背上,马鸣凡有心想洗个澡,又怕烧再起来,只能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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