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 / 2)

  那一次,段酌将那一叠红票子在季眠的脑门上拍了一下。不知为何,“大哥”在笑。

  季眠剃掉头发大概两周左右,他细软的发茬长出来一点,竟然真是浅棕色的。于是他的脑袋也变成棕色的了,阳光一照,一颗金灿灿的脑袋。

  非要夸一句的话,季眠头骨的形状很完美。

  之后的一个月里,季眠走在街区上,路过的人看见他,就笑,笑他是一枚白金色的卤蛋。白的是他的脸,金的是他的脑袋。

  季眠也跟着笑。因为笑他的人眼中不含恶意。

  他喜欢这里,所以他也笑。

  街区的人莫名都对季眠很好,好得有点过头了。就连孙齐都看得眼红,周末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面门口,看了看在躺椅上的自家老大,酸溜溜地道:“姓季的臭小子,不是扒手吗?怎么就招那群老头老太太喜欢了?”

  段酌眯着眼晒太阳,懒洋洋勾了下手,说:“橘子。”

  孙齐从水果篮里挑了个黄澄澄的橘子,给段酌递过去,继续念叨:“还有穆姐也是,怎么就对这小子那么好……不会是看上了吧?”

  “咚”的一下,段酌的橘子扔在孙齐头上。

  “哎呦!”孙齐嚎了一嗓子。

  季眠正在店里用一柄小锉刀刨木花,闻声不由得往外头看去。

  他就看见他大哥偏向孙齐的侧脸,正挑着眉骂:“孙齐,你脑残吗?”

  看完,季眠脑袋又低下去了,继续刨木花。

  外面安静下来。

  孙齐捂着脑门,一想,也是。季眠要比穆语曼小七八岁呢。她再怎么也不可能看上一个连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他于是放心点了。

  穆姐多好啊,尽管知道他配不上,但她只要没喜欢的人,自己总是还有机会的。

  ……

  对季眠来说,打下手削木头的日子并不难过。他似乎天生比旁人多出一点耐心,从未有过心浮气躁的时候。

  但连着刨了两个月木花,他难免有心痒的时刻。

  此刻,段酌就在店里,手拿着凿子,不紧不慢地加工手底下的原木。

  季眠坐在他旁边,眼看着一块奇形怪状的木头,在段酌手底下一刀一刀成形,粗糙的木头成了一副隐约辨得出大体形状的山水雕件。那形状奇怪的木头,在这样的一凿一刻钟,竟变得样式独特又富有设计感。

  后续再用时间和工夫细化、修饰,就能成为一件可以被摆在展柜里的作品。

  他看着,艳羡地道:“哥您好厉害呀,雕得和真的一样!”

  只是一句单纯的赞叹,绝无奉承的意思。段酌听出来,斜睨他一眼:“边儿去。”

  “哦,好。”

  段酌脚边有几块略大的木块,是最初打形时被削下来的废料。不是什么名贵木。

  季眠心动了很久,终于忍不住捡起来,问:“哥,这块您不要了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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