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妖兽16(1 / 2)

从郭医官将银针刺入到青铜莲台升起第一朵莲花,说来话长,但实际不到十息之数,王镇瑜一直闭着眼,大气也不敢出,心中完全不去想任何事情,除了魂门穴有些拉扯之感外,没有任何别的不适。

银针还在继续缓慢的前移,当距离琥翠麟还有约一半距离时,青铜莲台正好开出第十二朵莲花。

这时门外传来几声凄厉的猫叫,屋内两根红线上挂着的青铜铃开始无风自摇,发出一串叮叮铛铛的声音;青铜锥和蛇形小剑由竖变横,尖锐的一端指向了房门;青铜铃镜的镜面也对着房门散发出一道白光,白光所过之处纤尘可见……只有青铜莲台和银针未受丝毫影响,该开花的开花,该移动的移动,被银针牵引的魂气显得有些慌乱,分散出更多白丝四处乱撞,可仍然无法逃出圆柱通道。

王镇瑜听见身后一片嘈杂,忍住回头打望的冲动,不敢动弹;郭医官倒是镇定,仍旧盯着房门。门板时不时被撞击发出嘭嘭的声响,上半部分的花格窗纸也破了几个洞,但门外却不见任何身影。

很快外面又安静了下来,随即,“啪”的大响一声后,门栓还是没能顶住,猛的断开,房门被外力撞得“吱吱呀呀”的来回晃动——在青铜铃镜的白光照射下,一只全身红毛却长着一头纯白毛发的狸猫,嘴里横叼着一条黑褐色的双头小蛇优雅的跳过门槛,走了进来。它嘴里那条小蛇的双头长得很是特别,没有并排长在一起,而是分别长在首尾两端,此刻软搭搭的双双垂下,随着这只白头红毛狸猫的走动,两颗头在它的下巴下面撞来撞去,看来是被咬死了。

狸猫无声的继续向坐榻方向前行,步姿骄傲,丝毫不惧自己暴露在铜镜白光之下,就连郭医官也被它直接无视了,那双红红的圆眼睛只是打量着背向而坐的王镇瑜,当它瞄见圆柱通道里乱窜的魂气白丝时,眼睛明显亮了一下,还用力吸了吸鼻子。

郭医官舔了舔嘴唇,猛的对着狸猫大喝道:“小小沟狸是来给老夫送药材的吗?速速退去,留尔一命,过线即死!”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王镇瑜一大跳。

狸猫闻言停在线外,可眼神里却透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将口里的双头小蛇吐在地上,纵身一跃便过了线,也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似在挑衅郭医官。它虽口不能言,却能听懂人语,心想:“我来夺食元气想饱餐一顿,你反倒惦记上我的点心了!”殊不知郭医官所说的药材可不止那条小蛇,还包括了它,在郭医官眼里,双头的小蛇山蚓和红毛白头的沟狸都是难得的珍稀药材。

两侧红绳上挂着的青铜铃叮叮铛铛的响声更急,一枚离沟狸最近的青铜铃忽然射出一道暗青色的铃钟光影向它飞去,这光影在空中越变越大,一息不到就飞到了沟狸上方,开始急速下坠!

沟狸眼神里却是闪过一丝轻蔑,铃钟虽然来势汹汹速度极快,但还是被它一眼看出了破解之法,轻轻曲腿向左前方一跃,便逃开了铃钟笼罩的范围,落地时尾巴高高竖起,正想得意摇动几下,却又不知何故,它突然狼狈的在原地东摇西晃起来,似乎想要再次跳起,可惜随着“嗤”的一声,一枚青铜锥的虚影有如实质,从它头顶贯入,下颌穿出,沟狸应声倒地,只剩下四条腿还在不停抽搐……

郭医官面无表情的说:“咬死条山蚓便敢小觑老夫法器?不自量而自矜,自寻死路!”沟狸此时已断了气,死前显然心有不甘,恨死了这阴险的老头——那道铃钟虚影罩下,只在左前方留了个空隙,原来竟是个陷阱,自己刚落地,那药粉线里就伸出了数条藤蔓快速的贴地而来缠住了后腿,接着四面八方快速射来了近十支铜锥和小剑虚影,这谁能躲得过?仅中一锥已是保持了死前的体面,未辱灵巧之名……

之后,从敞开的房门又陆续进来了一些妖兽,它们仿佛看不见躺在地上的山蚓和沟狸——郭医官照例会一边伸舌舔唇一边咽着口水,双眼放光的一顿警告,但它们也照例不理睬,一看便知也是些妖力不强但愿为食亡的普通货色,下场自然和沟狸差不多,横七竖八的躺在两条红绳之间。

进门后突进得最远的是一只风鼬,仗着速度快身姿灵巧,最后逼得郭医官出手,用铜锥射杀在距离青铜铃镜仅约五六步之处。郭医官也有些吃不消了,看着这些陆续送货上门的药材,心道:“够了够了,这番收获足够了!”心里只盼着不要有高级的厉害妖兽进来。

银针已经移到了最后一朵莲花之上,距离琥翠麟腹部琥珀还有两指的距离,琥珀绿光大盛,放出了一条符文组成的墨绿色细丝搭住银针,接着便紧绕着针身向前游走,来到针柄下方的纹文系扣时,系扣略微松动,极细的墨绿丝便钻进了通道里,向针尖勾缠的魂气靠拢。魂气似乎对这墨绿丝很亲近,竟主动松开了针尖,紧紧的缠裹在墨绿丝上,那些原本四散的白丝也纷纷吸附过来。

通道外,符文系扣也慢慢顺着针身下滑,直到彻底脱出银针,系扣在了墨绿丝上,银针“叭搭”一声掉落,墨绿丝便取代了银针,开始拉着魂气向琥珀移动。

墨绿丝一碰到琥珀表面便开始散开,它越散越短,魂气终于触到了琥珀,甫一接触,便急不可耐的钻入琥珀内部,此时王镇瑜的魂门穴没了拉扯之感,取而代之的是在向外喷气的感觉。

随着魂气最末端涌入,琥珀内部逐渐形成了一个闭目盘坐的小人。

郭医官见琥翠麟腹内魂气小人已成,舒了口气,知道此时不会再有妖兽入内,便收起青铜锥,将银针拾起,对王镇瑜说:“残魂已安!公子再稍稍忍耐,待晏收了术法。公子勿动!”

郭医官用银针将左手中指刺出血,口中念了咒,曲指将血弹向青铜莲台,随着血滴隐入,郭医官叫了声:“收!”,圆柱通道寸寸断裂,一个个独立的符文纷纷飞回莲台,隐去了金光;青铜莲台也像是没了法力支撑向下坠落,被郭医官伸出的右手接在掌中。

郭医官将青铜莲台收好,摸出一枚丹药吞下,对王镇瑜说道:“公子现可起身,活动下身骨,看看有无不适之处。”

王镇瑜闻言转身,站下榻,向各个方向伸了伸手臂,扭了扭腰,又轻轻跳了几下,回道:“并无不适,谢过郭医官!”

“想不到首施移魂之法,未出任何差池,晏也是沾了公子福缘!公子切记勿要走出红线范围和门外,法器和地上兽尸亦勿触摸。晏需打坐片刻激发药力。”

“皆谨记!郭医官辛苦了,尽管休息!”王镇瑜作了一揖,见郭医官坐在地上盘腿闭目打坐,就想去看看那面铜镜。

“阿满,阿满,还在吗?”王镇瑜边走边喊阿满。

“兄长,弟仍在,方才弟的魂被引走了,元神现在没了魂力滋养,有些虚弱,兄长可有何异样之感?”阿满的声音有些空洞,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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