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1 / 2)

  在横滨,人杀人;在大正,鬼吃人。

  她的意识愈发地模糊了下去,几乎快要陷入晕厥。但在意识即将被黑暗吞没的那一刻,有什么温热粘稠的东西溅到了她的脸上,让她的思绪又清明了些许。

  鹤见川费力地抬起眼皮,看向了身前。

  洗得发白的旧披风染上了大片刺眼的红,几乎快要被割烂,握着刀的少年苦苦支撑着,半蹲在她的前方,头上戴着的斗篷掉了下来,露出了一头灿烂的金发,在月光下漂亮得令人惊艳。

  鹤见川看着他死死握着刀柄的手,护臂与袖子破裂,肌肉健瘦的手臂上青筋暴起,看起来甚至有些可怖,在那凸起的、脉络明晰的血管里,流淌着的却已经是如同污液一般的、暗黑色的血液。

  那是妓夫太郎几乎已经渗入少年骨髓的剧毒。

  鹤见川努力地把头又抬起了些,一轮巨大的、明亮的月亮落进她的眼里,让她想起了那天夜里的蜘蛛山,月光也是这样通明澄亮到了甚至有些刺眼的地步。

  不动就是在这样的明亮的月色里断掉的。

  “山姥……切……国广!”她不太熟练地喊出了这个她还很陌生的名字,牙齿和手脚一起打着颤。

  对于所谓的「审神者」和「刀剑付丧神」,鹤见川其实一直都没有什么概念,但是她知道,自己和不动之间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就好像只要离得不是很远,不动都能靠着感觉找到她,亦或是如果不动受了有些严重的伤,她的大脑也会好像被人打了一样眼前一黑。

  以及,她作为不动几乎不怎么称呼的「主上」,唯一能够强制命令不动的一件事。

  “……回来——!”

  一瓣樱花在夜色中慢悠悠地飘落在破碎的泥瓦上,如同初春的雪花般消融不见了。

  刃沿磨损的打刀哐当一声掉落在了屋顶上,随即便被鹤见川抓起,勉强挡下了堕姬的一记缎带,却被随之而来的第二条缎带直接砸下了屋顶。

  耳边是人群乱哄哄的尖叫声,鹤见川直直的下坠,她努力地将指尖碰上那磨损得厉害的刀刃,挤出了身上最后的一点灵力灌了进去。

  反正这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场梦而已,所以还是斗篷先生不会也像不动一样断掉比较重要。

  只是梦而已,她……她肯定……肯定不会……不会……

  ……真的死掉。

  她害怕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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