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古代的记忆20(1 / 2)

“他妈的!虫子!虫子活过来了!”

警告声还没有落地,干瘪的虫卵破裂了,从里面飞出了大片紫红色的飞虫,外形像是拳头大小的蟑螂。

虫子们如同被激怒的马蜂那样从蜂巢里飞出来,袭击了最近的一个训练家。那个人本来在检查地上的伤者,虫群一瞬之间把他的脸覆盖了,眼耳口鼻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虫子。

训练家双手捂住脑袋,想用手把钻进鼻腔和耳孔里的虫子们抠出来。但显然,这些努力无济于事,他发出凄厉的惨叫,跌跌撞撞走了几步,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

路诤感觉自己头皮发麻,他仿佛能通过那个人的惨叫想象到此刻虫子通过耳朵、鼻孔钻进他的脑袋里,在里面撕咬脆弱敏感的粘膜组织,还有眼球被虫子咬开爆浆出充满营养的体液。

密集恐惧症真的要发作了,这一次不是矫情,是真的要发作了。

“喷射火焰!”

火流喷射出去,把在地上打滚的训练家同伴烧成一个火人,他不再挣扎了,高温火焰把他烧成一个漆黑的焦炭。被活活烧死算是一种酷刑,但此刻也许这种死法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种慈悲了,至少比被虫子钻进颅骨里洗脑浆澡要强得多。

训练家们第一时间做了应对,这种体型小的目标最怕火,他们释放了火系精灵,用燃烧清理这些虫子。

喷射火焰形成的火流冲击着飞虫,轻而易举的点燃了这些本来就干枯的小东西。但它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迅速的抱团又迅速的四散,像是被炮弹攻击的无人机,火流没法迅速把它们完全清理干净。

“氧气!我们的氧气不够!”

训练家不再试图把虫子烧干净了,他们转而维持一道火墙把虫子隔绝在外面。也许冰系技能是更好的选择,低温对虫子同样致命,但可惜冰系是相当稀有的属性。

虫子短暂的退却,它们开始把目标对准地上的尸体。有个别“尸体”其实没有死透,只是陷入深度昏迷,虫子的撕咬榨出他们仅剩的生命力,但也只是发出几声惨叫而已,连垂死挣扎都算不上。

有行动能力的人迅速撤离,往后聚拢,看着这一幕的发生。火墙暂时保护了他们,但这种燃烧持续不了多久,神道里的氧气是不够的。

“那是什么?是某种稀有的虫系宝可梦么?”

路诤心说当然不是,要是虫系宝可梦都这样,那捕虫少年恐为高危职业。

不远处木村伯太的尸体也被虫子们钻进钻出,新死的尸体血肉还是鲜活的,是干枯的虫子们渴望已久的巢穴。放着不管的话,虫子们会先饱餐一顿恢复活力,然后交配产卵。

他有点不喜欢这个副本了,相比起来,也许扮演被恶灵追杀的油腻肥宅还有趣一点,至少肥宅被萝莉鬼剁成十几二十块不会让人感到不适。

茂木剧烈的咳嗽,神殿中的氧气本来就不够,不充分的燃烧造成空气里混合着大量杂质,让这个肺部有病的老男人更加难受。他一边咳嗽,一边低声催促:“开门!雅玛伽库族的神殿,需要雅玛伽库族的人开启!快去开门!”

二郎叔看了眼远处的火墙,听着虫子们振动翅膀发出的嗡嗡声,咽了口唾沫,“我……我……我不会啊。”

茂木本来文质彬彬的面目也狰狞起来,“你不是祭祀的后裔么?祭祀的后裔不会开门!”

“我太婆……她没教过我这些。”

路诤一边听着惨叫声、咳嗽声、嗡嗡声此起彼伏,想着索波娜女神的传说,心里砰砰直跳。他有种奇怪的预感,门背后的东西,可能会颠覆整个世界。

他转头向二郎叔问道:“神的名字!”

二郎叔好像被吓傻了,又好像根本没听懂他的问题。

路诤在二郎叔的脸上扇了一巴掌,现在不是尊老爱幼的时候,疼痛能让一个人恢复冷静,“告诉我神的名字!雅玛伽库族的神的名字!祂叫什么!”

“希佩托提波卡!祂叫希佩托提波卡!”回答他的居然是旁边的茂木。

路诤看了他一眼,原来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觉得这帮家伙真的是一伙盗墓贼,自大的盗墓贼,愚蠢的盗墓贼!他们自大又愚蠢到,居然敢侵犯神的墓地!

他把“希佩托提波卡”放到互联网上搜了一下。没别的办法了,这个名字在一周目的时候是真没听说过,只好搜下神话百科找找线索。

精灵宝可梦里的神其实都有其现实中的神话原型,比如关都地区的凤王的原型是古埃及神话中的太阳神拉,而阿罗拉地区的奈克洛兹玛则对应了波斯祆教神话中的光明神阿胡拉玛兹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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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您找到相关结果0个】

路诤也没感觉失望,他用分隔符再次搜索,“希、佩、托、提、波、卡”。

这次搜索有相近内容返回:

【希佩托提克,阿兹特克神话中的神,意为剥皮之主】

路诤一愣,剥皮神?

南美神话是比较小众,一般文学影视作品中,只有日本人对此比较偏爱。以前玩“非的干不过欧的”,就听说过“烟雾镜”的大名,这位神统治世间的第一个太阳纪,不过却不是任何一个部落的守护神,他是无常的象征,凡是他现世,必将带来混乱、纷争和毁灭。

路诤快速阅读“剥皮神”相关的内容。

【他是原始神奥梅堤奥托的长子,是农业、植物、疾病、春日之神,主掌东方,也是重生之神。阿兹特克人认为,旧皮剥落新皮长成,象征着从死到生的过程,玉米就是他的造物之一。祭祀仪式时,由祭祀砍下祭品的头颅,剥去皮肤,象征牺牲……】

牺牲……牺牲……牺牲……路诤不断念叨着,他想起了在大湖边看到的祭祀仪式,把女人推下水潭让蛇怪吃掉。

路诤问:“二郎叔,你们……我们祭祀希佩托提波卡的仪式是什么?你太婆有跟你说么?”

二郎叔好像回过魂来,他咽了口唾沫:“这倒是有,是跳一种舞蹈,举起双手跳,一边跳一边向神奉献,诚心诚意的奉献。”

“跳给我们看,现在就跳!”

“好……吧。”二郎叔脸上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像是个要被叛军砍头的国王。

他走到那堵巨墙前,伸手在头顶击掌,手舞足蹈的,一边嘴里叽里呱啦念念有词,这下真有点古代萨满教巫师的感觉了。

路诤跟在他后面,模仿着这种舞步。两个人贴着那面墙跳舞,在那神刻下,像两只手舞足蹈的青蛙,既惊悚又搞怪。

路诤忽然感觉手掌有股刺痛,一滴血珠从手掌上往下滴,似乎墙上有尖锐的东西刺破了手掌。灰白色的墙有一片仿佛吸收了血液,变得莹莹红润起来,像是死去的人恢复了生机。

“继续!不要停!”旁边的茂木眼中有精光射出。

路诤大概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他把手掌贴在墙壁上,沿着墙壁上阴刻的纹饰,双手向着两侧尽力伸展。

火光摇摇晃晃照在灰白色的墙上,把铁青色的女神裙摆照得呈橙红色,像是象征世界的巨树被点燃了,烧得整个世界摇摇欲坠。

他再次感觉到手掌上的刺痛,某个尖锐的凸起刺破了手掌,血从创口处流下来,沿着阴刻的线条往下流。他感觉自己像是被绑在十字架上受刑的基督耶稣,钉子钉在他的手掌上,血染红了白色的裹尸布。

血流过青色的线条,像是树上开出红色的花。当那些红色开遍整片雕刻,女神裙摆的枝条都被染红了,仿佛从枯木中重获新生,大片大片的红叶绽放,就像是入秋的枫树般绚烂,带着一种自然的神圣之美。

所谓奉献,就是献出鲜血。他们之前打开神殿的门,也是靠着血液。

希佩托提波卡,可真是位嗜血的神明啊!

巨墙裂开了一道口子,门要开了。

“走!”所有人一起推门而入,逃离那片危险的区域。

随即是一片巨大的开阔空间,氙灯只够照亮小小的一片,路诤感觉自己走进了一座教堂,巨大的穹顶像是神俯视人间的目光那样威严。

“天呐!是壁画,到处都是壁画!这里……真像是神殿!”

“这里本来就是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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