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灵感使者(1 / 2)

西夜:“木舟上的女孩什么样?”

“她披散着头发,虚弱的趴在船沿上,木舟在飓风里摇曳,她很惊慌,因为水下有东西在追逐她。”

叶子眼前的画面,越来越清晰,她惊讶于自己所见,无论冥想,还是对话,已经很久没那么顺利了。

Jn顿然一怔,这幅场景,为何那么类似昨晚的噩梦?她坐直身体,仔细l听着。

“后来,她平安离开了?”西夜问。

“对,她得救了…”

叶子的视线随着小舟,摇摇晃晃,当看到白舟开往一片夕阳,消失在金色的尽头。

她的心异常矛盾,眼中闪烁出希望,瞬间,又暗了下来,仿佛失去了一切。

她泪眼婆娑,喃喃着:“为什么我们无法离开,为什么,活着的是她?我们又是什么呢?”

叶子趴在桌子上,涕泪横流,长期的紧绷状态有了出口,她终于崩溃了。

听到这里,一旁的Jn坐不住了,她很是焦灼。

虽不明这段对话与自己有什么关联,可叶子的词词句句,却突然成了针尖,扎入她的心中。

西夜递给Jn眼神,示意她耐心等待。

他任由屿叶子哭了一会儿,调换音乐。

鼓点声,被吞没在新的苍凉中。

唱片转换到一个女声的吟唱,她的声线悠扬厚重,像预感到大灾难的女巫,无泪诉说着大地的皲裂,人们命运的终结。

叶子哽咽着,抬起脸,重新把手指放回界碑上。

短暂的释放过后,她的声音变得镇定,凄哀已经在她喉咙中退却,取而代之的,是一份绝望后的冷漠:

“你听过手指嵌入泥土,在里面断裂的声音吗?”

西夜没有回应,而是安静的体会她。

“其实水岸边,有很多人死了,有的堆叠在森林中、有的落进水里。

森林里,只剩另一个孱弱的女孩,其实是女人,她不算很年轻。

她在奔逃,赤脚跑过了荆棘,血都快流干了也不愿停下来。

最后,她死在了岸边。她太想求生,以至于忘记自己已经死了,她望着白舟远去的方向,把手伸进泥泞里,疯狂的刨着,直到皮开肉绽、关节断裂。

冬天,下雪了,冰冷的雪水,将她冰封。”

一股从脚心往上钻的冷意,让叶子不由自主的瑟缩起来。

西夜:“她在找什么?”

叶子声音颤抖,仍旧以平静的口吻诉说:“这里除了植物,已经没有生命的迹象,她只是把自己想象成一颗树,把自己种植在土壤中,寻找活下去的养分。”

“真是超越生命规律的求生欲,她一定有很深的执着,不只是为了自己。”西夜感慨。

叶子:“…”

他接着说:“青铜时期,希腊将包裹着藤蔓的树木,比喻为分娩前的母体,所以生命树与母亲一词互为关联。”

“母亲…”

叶子被触碰到心,眼眶湿润。她凝视对面的人,仔仔细细的把他看了一遍,仿佛第一次见面。

西夜:“屿叶子,你做的很好,现在闭上眼,想象你的灵魂是一片羽毛,从水岸边飘离;

它越过水面,随着风的方向,在空中飞行,回到钢琴演奏室。”

“好…”她的思绪脱离了绝望,身体也逐渐回暖。

西夜:“钢琴边的女孩,把羽毛握在手心里,放在心口处,对自己说:屿叶子回来了。”

她照做,右手紧握在胸口,再次睁开眼睛时,算是真正从噩梦中醒来,以自己的身份,坐在西夜的阁楼:

“谢谢西夜,还有Jn,我现在十分轻松。这是很久没有过的感觉了。”

Jn也随之舒展许多,虽有疑问在心头,但她清楚,这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

“西夜,我可以加一点茉莉花粉吗?”叶子终于从缠身的“角色”中脱离,她声音恢复如初,慢条斯理,带着一点粘牙感,悠哉悠哉的。

“可以…”西夜想到了新的点子,颇有兴趣的思考着。

“噩梦的事,就先放一放吧,找个时机再捋清楚。”

Jn是理性型人格,她明白:表达没思路的困惑,容易触发更深层次的问题,在没有完整视野时,存在着危险性。

何况,澹池渊尚且在闭关,若横生枝节,没人扛得住。

她立刻调整好心境,赞许:“我一直觉得,西夜引导的对话很妙,今天又看到了叶子的潜力。”

“…我有什么潜力呢?我能做什么?可我一直都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叶子傻乎乎的喝着自制“饮料”,听到Jn的话,她赶紧放下杯子,期待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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