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武林四大宗师40(1 / 2)

“你不是汉人吧。”刘桂言与李非凡策马并行着。

“刘姑娘怎么知道的?”除了文府里极少数人外,很少有人知道李非凡的身份。

“我看你的眼睛有一点蓝,但又不是胡人那种。”刘桂言侧过脸去看李非凡,“而且你特别能挨打,我没见过这么能抗打的汉人。”

“我不能说,仲爷爷让我不要说自己是哪里来的。”

“你这么听仲爷爷的话?”

“是仲爷爷带我来大业的,他还教我武功。”

“他教你什么了?我看你怎么就那一招。”刘桂言边说边用手比划着。

“那可不是,他教了我三招,熊三式。”

“狗熊三式呀,都是挨打的招数,不过幸亏你结实,怎么打都不怕。”刘桂言抿嘴笑道,救出了父亲,她现在心情大好,虽然不知道父亲去大业做什么,但有阮广就这样的显赫人物陪着,想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见李非凡脸红了,刘桂言又道,“你生气了?”

“仲爷爷说我笨,他说狗熊的动作可快了,只是我学不会,让我先学怎么挨打,只要被挨打得多了,知道痛了,就能躲着不挨打,慢慢就会从躲到不躲,最后……”

“最后怎么样?”

“仲爷爷说最后,我的熊三式就能变成鬼母三式了。”

“鬼母是什么?”

“鬼母是极北海里的一种鱼,它头上有一对用来捕小鱼虾的叉子,仲爷爷说鬼母的叉子是天底下速度最快的武器,就算你盯着它看,眼睛一眨不眨,还是看不清它是怎么捕食的。”

“只要你不断挨打,你的熊三式就能变得像你说的鬼母那么快?”

“嗯,仲爷爷说能。”

听到这里,行走在前方的阮广就和刘仕龙不禁互相看了一眼。

“你去过极北?”

“我要是说了,刘姑娘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李非凡低声说道。

“这有什么好怕的?”

“仲爷爷说,要是让人知道我是从极北来的,会被人捉回去的。”

“我不说,”刘桂言暗暗好笑起来,“极北比幽北还远吗?”

“嗯,极北在幽北最北端还要往北,仲爷爷说至少还有一千里。”

“这么远。”刘桂言吐了吐舌头,一千里对她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极北好玩吗?有什么?”

“不好玩。那里全是冰层,冰层连着冰层,连不到的就是海,深蓝色的看不到边际的海。”

“那一定很冷吧,有人住那里吗?”

“有,但这里的人都管那的人叫罗刹,那里只有罗刹人和各种鱼、还有神鱼,你们这里的人从来没见过,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一种很特别的猞猁,它只和蓝血怪在一起。”

“蓝血怪又是什么?血是蓝色的?”

“嗯,长得和罗刹人有点像,但又不完全一样,他们的血是蓝色的,罗刹人把他们当神一样供着,甚至把自己的小孩作为祭祀,让它吃掉。”

“吃掉!”刘桂言吓了一大跳。

“罗刹人认为蓝血怪是他们祖先与极北的神灵生下的,它会保佑罗刹和极北,蓝血怪不怕任何人,只有最高贵的人才能降伏蓝血怪。”

“那你看见过吗?”

“我长在那里,是仲爷爷把我带出极北的,他带我来的大业,那时候我才七八岁。我听说过蓝血怪,但没看到过。仲爷爷也没看到过。”

“仲爷爷去过极北?他怎么找到的?为什么要带你离开?”

“仲爷爷说是机缘巧合遇到了极北罗刹人居住的地方,我母亲救了他,把我托付给仲爷爷,让他带我离开了极北,从此我就再也没回去过。”

“你母亲?”刘桂言刚想问,

路上开始出现了一队队的人群。远远望去,前方乌压压一片,细看之下,都是当地百姓拖家带口缓步朝前行进着。

阮广就骑着马朝人群而去。

“你带我去极北吧,我想看鬼母,神鱼,还有蓝血怪。”刘桂言压低了声音。

“这…”

“蓝湖是不是在极北?”

“不到极北,在幽北和极北之间。”

“那要是你帮仲爷爷找到癸水玲珑后,你带我去极北吧。”

“你为什么要去那?”

阮广就骑着马返了回来。

“我们得下马了。”他指了指前方,“再往前就要遭遇幽北的叛军了,我们这样往前会被拦住,只有步行,混在难民队伍里,才能通过关隘,等出了关隘再想办法找马匹。”

“都下马吧。”刘仕龙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你还没告诉我,你本名叫什么?”刘桂言边下马边悄声问李非凡。

“莫那娄。”

四个人把马放入了树林里,整理好行装,又用泥土往脸上身上涂了一遍,才继续往前走去,直到混入难民队伍。

这一路到幽北关隘要走两天两夜,时不时会碰到一股股的幽北叛军,叛军对往大业逃难的难民倒也不阻拦。他们混在难民人群里,也没有被发现。

阮广就用随身带的银两从难民那换了一些干净衣服和露宿用的帐篷。

黄昏时分,四个人找了一处远离难民的树林,打了一只野兔,洗干净后,在林中生了火烤着吃。

吃完后,四人便围在帐篷里取暖。

“这么说来,淳于安和段王妃都是巴图教的?”

听完刘桂言讲述的在宫中的经历后,刘仕龙看着阮广就说道。

“王妃是巴图教,虽非众人皆知,但也算不得秘密,淳于安什么时候成了巴图教着实让人吃惊。燕代之争后,太后立下规矩,凡巴图教徒,一律不准入宫为职,淳于安冒险营救王妃和姑娘,想来早就认识王妃了,我从未见过此人,但在内务府他也算是一号人物,未曾想此人隐藏得如此之深。”

阮广就想了一会,又道,“巴图教与代王关系密切,看来淳于安是不打算回宫了,若他不回宫了,假圣上便也不会回去了。”

“阮伯伯,”阮广就虽也是太监,但刘桂言对其言语极是尊重,她从小就听父亲说起过阮广就如何出生入死,是天闻开国功勋,至于他为何净身入宫也不得而知,“你怎么知道的,和我们在一起的那个人,不是萧显。”

“阮伯伯,你快说,大业是出了什么事了吗?”见阮广就不语,刘桂言更急了。

阮广就的大名,在采蝶轩刘桂言就如雷贯耳,长秋寺是唯一在宫里可以与太后抗衡的力量。这次父亲被太后派人抓捕,自己赶着来营救,但父亲却执意要去大业,这令刘桂言百思不得其解,唯一能解释的原因,就是阮广就的出现,是他说服了父亲去大业。阮广就亲自出马来说服父亲去大业,那大业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至于长秋寺有脏东西这个秘密,作为长秋寺的大监司,怎么可能不知道。在没搞清楚之前,刘桂言决定先不提,虽然因为父亲的缘故,她对阮广就没有敌意,但是,一想到长秋寺里藏了个吃人的怪物,她无论如何都没法信任阮广就。

要是他在就好了,刘桂言暗暗想着,一想到萧楚欢抱着自己的样子,她脸上微微泛起一阵红晕,又一想,萧楚欢已经有傅香子每日相伴,不由得又是一阵气恼。

“这位小兄弟,真的要等我办完事,与我一同再回孚阳吗?”刘仕龙转了话题。

“刘伯伯,狗娃说到做到。”一路上,刘桂言已经让李非凡该叫伯伯,以免旁人听出他们是官府的人。

“要是我出不来了呢?”刘仕龙凝视着李非凡。

“爹,你怎么会出不来。”刘桂言紧张起来。

刘仕龙没有搭理刘桂言,继续问道,“我回大业,是要去长秋寺羁押,但能不能出来由不得我。”

“刘伯伯,我来就是要同你一起回去造冰船,眼下只造了一艘,仲爷爷让我造三艘,要是你不回去,还有两艘造不完,仲爷爷会生气的。要是有人不让你回来,我便与他讲理,让他放你出来。”

看着李非凡义正言辞的样子,刘仕龙不禁好笑起来,“小兄弟,我去的可是皇宫,那里警备森严,不是所有人都能随意进出的,更何况,我是太后钦点的犯人,尽管有阮伯伯庇护,只收监在长秋寺,但想出来可不容易。”

“若是爹真的如太后所说勾结大司马,怎么能从叛乱的幽北回大业,不如直接投奔全笙夏了,说不通。”刘桂言插话道。

“刘姑娘说的对,我可以在太后面前解释,证明刘伯伯确实没有勾结大司马,更何况还有阮伯伯作证。”

“除非……”刘桂言停了下来。

四周一片静默。

“刘姑娘,你想说什么?”李非凡不明就里,着急地问道。

“除非并非太后要抓爹,是阮伯伯请爹回大业的。”刘桂言的目光盯着阮广就。

“侄女果然聪慧。”阮广就赞叹道。

“刘姑娘,这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是阮伯伯要刘伯伯回去,还要把刘伯伯关在长秋寺里,那刚才那些内务府的,都不是太后派的?都是阮伯伯安排的?”李非凡完全搞糊涂了。

阮广就看了一眼刘仕龙,见刘仕龙点了点头,便叹了口气,“事到如今,说与你们听,也不打紧了。”

“你爹虽曾是代王麾下的楼船将军,但早已赋闲在家,对太后和太傅并无威胁,况且,金滩江造船一事,就算全炳昌不在了,贺贯之还是要继续的,所以,让你爹回大业之人,并非太后,也不是太傅,而是我。”

“阮伯伯,你是不是怕刘伯伯在这里不安全,被人欺负,才想着把刘伯伯带回大业的吧?”李非凡说道。

“并非如此,”阮广就笑了笑,“要说清楚这事,就要先回答侄女的问题了。”

“阮伯伯怎么会发现宫里来了假圣上的?”刘桂言立时明白了。

阮广就看了看刘仕龙,“仕龙兄,你这闺女了不得,可惜了,若是个男儿,定能安邦立业,成就非凡。”

“为啥女孩子不能安邦立业了,非凡哥你说呢?”刘桂言不服气地嘟起了嘴,用手捅了捅身边的李非凡。

李非凡听她叫自己非凡哥,心中一乐,还没有人管自己叫哥的,“我今年十九岁,刘姑娘看着比我大吧。”

“呸,”刘桂言的手肘狠狠顶了一下李非凡,“我看着有那么老吗?”

“哦,那刘姑娘就这么叫我好了。”

从小到大,李非凡除了田嫣儿外,几乎没有和女孩子说过话,他以为天下女孩都如田嫣儿一般性格。自打见了刘桂言,觉得她与田嫣儿完全不同。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发脾气,可即便如此,他感受到的只不过是她的乖张和伶牙俐嘴,完全不似田嫣儿流露出来的那种不耐烦。

“以后就叫你凡叔。”刘桂言白了他一眼。

“不妥,不妥,我十九岁,如何做得了刘姑娘的叔叔。”李非凡忙使劲摇着头。

“小兄弟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刘仕龙见李非凡不像是在说笑,看来真是个不谙世事的傻小子,心里反而放心了很多。

听到刘仕龙一直叫自己小兄弟,那自己岂不是和刘仕龙一个辈分了?那刘姑娘说的也没错呀,李非凡心里越想越觉得自己搞不懂汉人这些称呼了。

“阮伯伯你继续说。”刘桂言撇了撇嘴,若是阮广就安排父亲去大业,那父亲定然不会有危险,想到这里,刘桂言安心了些许。

“我虽常年不出长秋寺,但朝堂之事还是一清二楚的,老夫这一生,受高祖托付,以守护天闻基业为己任。前月,显帝随贺贯之去亚布城狩猎迟迟不归,对外称显帝染疾不起,朝堂中以全炳昌为首的朝臣自是极为怀疑。前些日子,贺贯之突然深夜携显帝返回大业,但却直入后宫,将显帝藏于太后处,接着又是纳陈贵妃,又封锁显帝,十分古怪。

“为了验明正身,老夫只能出山了,我去了趟亚布城,想查明在那里发生的事情。”

“阮伯伯为何不找太后或太傅问清楚。”刘桂言说道。

“太后封锁了后宫,任何人不得靠近圣上,我之前也着人去打探亚布城的情况,但去的人回来禀告说亚布城也被封锁了,不让任何人接近圣上待过的行宫,甚至连给圣上看过病的太医、服侍过圣上的宫女太监、还有禁卫军,全部被羁押在了亚布城的地牢里,严加看守。他们如此不惜一切代价封锁消息,这不得不令老夫怀疑了。”

“那阮伯伯在亚布城发现什么了吗?”刘桂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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