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乌 鸦 寺13(1 / 2)

【白象宫内】

翌日早朝,群臣三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后,未等皇帝询问,召帕雅便迫不及待地出班禀奏:

“启奏皇上,奉旨平叛的阿宝将军上靠皇上天威,下赖将士奋勇,已将草皮街及沼泽等地负隅顽抗的一干罪犯全部歼灭。共剿灭叛匪583人。捣毁匪巢两处。一处为肖氏匪徒宗祠,一处为匪首项三院落。烧毁匪徒藏匿住所若干。匪首项三因顽抗拒捕被杀。另一悍勇匪首肖天楚则在重伤之后逃之夭夭。阿宝将军已派禁军四处围困,悬影告示,相信不久即可擒获。”

“平叛大捷!好!好啊!阿宝果然没让朕失望。”

萨玛达欣喜万分地对众臣继续说道:“天鹰王亡我之心不死,竟想螳臂当车,死灰复燃!他也不想想用猫头鹰来碰大象的利牙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真是不自量力!”

“是啊,天鹰小国,一窝蝇营狗苟之辈,怎比吾皇英睿超人,韬略在胸。想来挑衅,自寻灭亡!”

召帕雅道:“天英贼王,卑鄙龌龊,竟敢派遣奸细妄图谋害吾皇,是可忍孰不可忍!现今我大乘象国兵强象壮何不趁此良机犁庭扫穴,一举荡灭鹰国!”

召帕雅话音刚落,阿宝便随声附和:“皇上,相爷此言深具肄武绥藩,四海一统之英雄豪志,堪称老成谋国。微臣愿提一旅之师荡平天鹰金鹿诸国,以报皇上豢养之恩!”

萨玛达颔首言道:“众位爱卿所言极是。”

萨玛达的目光停留在屋顶正中金龙盘旋的藻井上,继续说道:“自从先帝殉国之后,朕就殚精竭虑地思索着如何为先帝复仇。但兵者国之大事,不得已而为之!圣人云,三年不语,一语惊人。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以朕看来,大乘象国不出兵则已,一旦出兵定要踏平天鹰,一洗耻辱!好了,出兵之事以后再议,今天的朝会就到此为止。散了吧。”

众臣见天近午时,腹内早已饥肠辘辘,听皇上散朝,尽皆散去。

萨玛达见召帕雅急欲离殿,便对他说道:“国丈慢走,朕还有话要对你说。”

召帕雅立住脚,问道:“皇上还有什么事情吩咐老臣?”

萨玛达会心地一笑:“朕知道阿宝为了报答相爷,特在醉花楼备下盛宴款待相爷……”说到这儿,他将头转向伫立召帕雅身旁的阿宝,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朕没说错吧?”

阿宝一惊,暗思:皇上怎么知道我在醉花搂宴请相爷?情急生智,不敢隐瞒,忙道:“正是。”

萨玛达似笑非笑地续道:“知恩图报,乃是好事,看你紧张得满头大汗?你先去吧,朕与国丈有话要说。”

阿宝答应一声,惶悚离去。

“国丈刚才所奏,深合朕意。朕甚至还想御驾亲征,亲手擒斩桀骜跋扈,夺位篡国的天英首级,将天鹰的版图收归囊中。朕十年不动,乃是积蓄力量,伺机而动。国丈知道,天英并非愚昧庸碌之辈,要想战胜天英,务必以雷霆万钧之势,席卷千军之力,一战而定胜负。这中间切不能留给天英一丝一毫的喘息机会。”

召帕雅颔首称是。“陛下所虑极对。两国交战,牵一发而动全身,比拼的不仅是精兵强将,更有军力国力的支撑。战争一旦陷入对峙胶着态势,就会酿成帑银枯窘,民心厌战的局面,打这场战争就显得劳命伤财,太不划算了。”

“国丈不愧内阁之首,所言极是。”萨玛达犀利如剑的目光迸射出稳操胜券的神态,说道:“国丈请随朕来……”

萨玛达将召帕雅引进左侧的偏殿之内。轩敞宽阔的殿内除了正中一架硕大无朋的沙盘外空无一物。

萨玛达用手反复推演着沙盘中旳各色小旗及诸如战象战车战士等模型,边推演边解释。一番操演之后,颇为得意地说道:“因此,朕想对天鹰来个南北夹攻,齐头强攻天鹰城,天英再为骁悍,也会败在腹背受敌的局势下。”

“南北夹击?造成首尾不能相顾之势……漂亮!”召帕雅连声喊好。

旋即,他想起问题的关键,瞳孔闪出疑惑:“南北夹击好是好,可关键的是北方是大海,并无咱们的盟友啊,陛下哪来这支北方劲旅呢?”

萨玛达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问道:“国丈好好想想,除了大海还有什么?”

“没有啊?除了海还是海啊!”

萨玛达用手指轻敲两下召帕雅的额头,“国丈这颗聪明的脑袋之中除了佛经及贝叶经之外,还该再装点孙子兵法,诸葛兵法,六韬三略之类的兵书及韬略啊!”

召帕雅的脸颊一下红得像朵鸡冠花。赧然道:“恕臣愚笨,请陛下明示。”

萨玛达微微一笑,反问:“大海之中不是还有一个荒岛吗?那个岛上不是还有一位你的亲戚吗?”

“阿隆!?废帝阿隆!”召帕雅并不笨,立刻想起被天英囚禁在荒岛上的废帝阿隆。“陛下,您是说囚龙岛?”

“你说得不错,正是囚龙岛。”

萨玛达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宫殿,穿透了天空,言辞中流露出些许寂寞与伤感:“自从阿隆被囚荒岛之后,这个岛就成了囚龙岛!”

作为一名政治家,对阿隆的遭遇萨玛达并不动心,更不悲天悯人。比阿隆遭遇更坏的君主大臣多的是,萨莽达不就是一个明证。

他关心的是另外的问题。

“陛下,咱们即便说动阿隆国王出兵,可他只是一条污泥浊水里的一条小泥鳅而已,连身边的仆佣算上,充其量也不到百人,这帮废物能掀多大的风浪?”召帕雅疑惑地问道。

萨玛达捻转着手中的佛珠,露出一种高深莫测的笑意:“假如有一支军队愿意帮助他重新夺回皇位呢?例如金鹿,例如婆罗门二世,再譬如曼加拉的雷天王……”

召帕雅讶异地望着他这位越来越难以捉摸的皇帝女婿,一道电光蓦地直袭心田,吃惊地问道:“难道……难道陛下已游说成功这些海外诸夷?组建一支联军……”

“天鹰国毕竟不是一个纸扎的王朝。他的满殿文武也并非全是奘房里的菩萨。要想动他,需举全国洪荒之力!国丈不是外人,应该知道我乘象国表面上看像头张牙舞爪的雄狮,实际上却是稀饭底子,要想仅凭象国之力战胜天鹰,绝非易事。因此朕答应他们,攻陷天鹰之后,所有财物均由他们三国平分。鹰国的疆土及人民则全部归我。”

“陛下已经派使臣去过了?他们答应了?”

萨玛达笑得像个裂开的石榴:“他们并非傻瓜,面对这么丰厚的条件能不心动吗?何况都是些衣冠禽兽!”这时的萨玛达其神态,语言、自信力与自负度均彰显出纵横捭阖,玩弄世界于股掌的强势气派。

“陛下已派使臣去过囚龙岛?”

“家兔驮得动驮子,何须还用马!没有。他是你夫人的堂兄,应当由你出面联系。这正是留你的原因。”

召帕雅的心灵再次深感震撼,很快发现这其实是个看不见的陷阱:胜利属于皇帝。一旦失败,他就会被卸磨杀驴!成为替罪羊!他发现萨玛达虽然还在笑,但那是一种极其危险的笑容,一种类似鳄鱼流泪的奸笑:深沉。冷酷。可怖。

“怎么?不愿意?”萨玛达的黑瞳仁宛似两柄尖利的锥子阴沉沉地盯住召帕雅。其声音自带一种令人恐惧的影响力,召帕雅立刻像在烧烤架上的糯米粑粑软了。

“不是。”召帕雅说道:“老臣是说阿隆是个挑大糞的过路他也要沾一指头的人,单凭一点金银珠宝恐怕说不动他。”

萨玛达沉吟一下,说道:“你说的也是。这样吧,就以荃麻河为界,河北全归他。”

召帕雅犹豫了一下,说:“河东地区比象滚塘大不了多少,如果北地全归他,哪咱们就太吃亏了!”

“到时,联军一撤,咱们可以再将北地夺回来嘛。”

“那?阿隆咋办?”

“汉高祖曾说过一句名言,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鼾睡!况且囚龙岛长期没人也不好,他还是回囚龙岛当他的孤家寡人!”

召帕雅撸撸袖子,道:“依老臣愚见,不如干脆杀掉,以绝后患。”

“你是朕的国丈,到时看着办就是了。”

召帕雅点点头,又问:“老臣何时动身?”

“钦天监看了,说后日乃黄道吉日。对了,此事极为机密,只你知我知,包括印太也不能知道。所以,你只能佯装作去天竺朝圣的香客,不能多带仆人,知道吗?”

“老臣明白。”

“那你下去吧。”

“是。老臣告退。”

召帕雅回到家中,将奉旨前往天竺朝圣的事儿告知了夫人。

这位原本仰仗堂兄是天鹰国王的女人,自与召帕雅结婚之后,仗着娘家显赫的身世,在府内骄横霸道,不可一世,令召帕雅头痛万分。

阿隆被流亡囚龙岛后,印太便深居简出,虔诚敬佛。

印太的退让让召帕雅恢复了男人的自信,整天呼朋唤友,花天酒地。

召帕雅成为宰相之后,更得寸进尺,不将印太放在眼里。

为了保住印太这个职位,印太强咽苦果,忍气吞声。

继后,召帕雅公然将小三领进了相府。两人的关系虽没达到冰炭的地步,但婚姻早已名存实亡。孤苦伶仃的印太除了望着珠宝发呆,余下的时间便数捻佛珠念经诵佛。

两人的关系虽不融洽,毕竟丈夫是奉旨出差,而且将是长达数月的时间,印太免不了要精心为丈夫收拾行装,安排随行仆人。

召帕雅原本想让阿宝随行,但皇上不允,只好命管家蚌三带领数人随己出海。

南温听说召帕雅前往天竺的消息后,终日喜不自胜地盼着召帕雅早日启程,盼着与阿宝夜夜春风,交颈而眠。

阿宝更是欣喜万分,整天在召帕雅的身边忙得像只蜜蜂。

自从妻子死了后,正值壮男的阿宝当然难耐肉欲的饥渴,他忙的是尽快与南温朝夕相处,合为一体。

第三天的拂晓,召帕雅换装成为一名香客,带着数名仆役登上早已停泊在江边码头的帆船,朝大海深处而去。

当天夜里,阿宝便悄悄爬上树屋与南温幽会。

两人相隔已久,此时相逢,犹如干旱逢雨,烈火喷油。一夜缠绵,自至拂晓时分方才沉沉睡去。

阿宝与南温初尝禁果之后,为了往来方便,阿宝便用小恩小惠及金银收买了树屋上下的仆人丫头。自此以为无人告密,色胆愈壮,甚至白天也双宿双飞,肆无忌惮。

殊不知正应了人在做天在看这句俗语,他俩的这一切私密全被一双双隐藏在暗处的星眸看在眼中。

它们就是来自象山猴寨的大青猴及其伙伴。

自从猴脑宴惨案发生后,大青猴就奉黑毛猴王之命,带领着一帮机灵的弟兄日夜轮流监视着阿宝的一举一动,伺机为死难的同伴复仇雪恨。

【御象房】

自从前段时日象寨捕象猎手撵山狗送来20头捕获不久的野象后,萨玛达因政务繁忙,没空前往御象房观看达斯是如何驯化野象的。好在他虽然没有时间亲去,但每天都会从女儿的口中听到达斯驯象时采用的种种奇招怪术。

达斯迥异的驯象方法令萨玛达甚感好奇惊异。便想亲眼看一看,这个象奴是采用什么神奇招数将一群群凶悍霸气的野象驯化为战象的。

这天早朝之后,萨玛达因惦念着看象之事,才一下朝,便匆匆换上微服,喊上女儿,朝御象房而去。

萨玛达与女儿才一进入御象房,立即被眼前一片龙腾虎跃的驯象景象所震撼。

御象房内,数百头训练有素的战象列成一个个整齐的方队。

排在最前面的战象个个背着木制的象楼。

楼内肃立着8名握矛持弩的甲士。

每头战象的后面肃立着20名手握波斯弯刀的象国士兵。

阳光明媚,微风徐徐。

金色的阳光将上万名一身戎装的士兵镀成尊尊钢浇铁铸的青铜战士。

萨玛达刚一入园,立在禄禄背上的达斯便将手中的红色小旗一挥,园内立时爆出天崩地裂的吼声:

“象国万岁!象国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吼声犹如九天惊雷,声裂长空!恰似狂涛浪飙,滚滚向前!滔滔不竭……

萨玛达被眼前气宇轩昂、波澜壮阔的情景感动得热血澎湃,豪气干云。

金莲公主泪流满面,赞不绝口!

接着,蓝天白云下响起士兵们高亢入云的军歌:

“士兵是东方的战神,如龙似虎,英勇顽强。

士兵是东方的战神,挟雷带电,锐不可当。

士兵是东方的战神,如刀似剑,百炼成钢。

士兵是东方的战神,创造和平,燃烧太阳。

士兵视死如归,铸造辉煌。

士兵战无不胜,燃烧太阳。

士兵是东方的战神。

士兵是和平的力量,

士兵是希望之光,

士兵是燃烧的太阳。”

亢奋不已的萨玛达连声惊赞:“奇才!奇才!奇才!真是旷古铄金的驯象奇才!女儿啊!我大乘象国能有这样的驯象奇才,何愁难灭天鹰!一统天下!”

“恭喜父王慧眼识珠,能遇将才!”

全莲公主笑吟吟地续道:“父王,依女儿看来,这御象房该改成御象苑啦!对了,也该奖励达斯一下。”

萨玛达笑容满面地反问道:“依你看,父王该如何奖励他呢?”

“该升职啦!依女儿看来,咱们不妨先成立一个战象营,将达斯升为千夫长,专管这支战象营。等有了很多很多的战象后再恢复原先的战象军团编制。让他统领战象军团,帮助父王建立大乘象国,统一天下!”

萨玛达高兴地拍着女儿的肩头说:“古人云,三日不见,当括目相看,想不到几天的功夫,朕的金莲公主便长大成人啦!朕有你这位女诸葛,何愁天下一统!好,朕还有事,你就去传旨升达斯为战象营的千夫长。将御象房更名为御象苑。”

“谢父王。”金莲公主将父王送走后,乐滋滋地边喊:“达斯!达斯!父王封你为千夫长啦!”边喊边朝达斯跑去。

不知什么原因,达斯只要一见金莲公主的面,甚至仅仅听到她的声音,不仅激动得像欢蹦的小鹿,而且紧张甜蜜。

特别是这段时日,他几乎时时刻刻都焦急地盼望着见到金莲公主,如果没有见到金莲还是没有听到她的笑声,就整天像魂丟了似地。

一天的傍晚,他在涧中替禄禄洗澡的时候,便将隐藏心里的秘密悄悄告诉了禄禄。

禄禄告诉他,这是他进入情窦初开的年龄段了。也就是说,他恋爱了。

达斯也曾问禄禄是否恋爱过,禄禄悲伤地告诉他,它曾与一头名叫甜心的雄象相恋相爱结婚。但甜心最后狠心地抛弃了它,跟一头母象走了。正是这段短暂如露水的婚姻让禄禄伤心欲绝,患了疯病。

那天,他们还有这样一段对话。

“公主喜欢你,爱你吗?”禄禄问他。

达斯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沉思片刻又告诉禄禄:“不过我知道我是身卑位微的象奴,配不上她。”

禄禄摇摇头,果断地说:“不!你是高贵的象神!你完全配得上她!”

达斯苦笑一下,“得了吧,禄禄,如果我真是象神,还会在这儿当象奴吗?”

禄禄道:“圣人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也,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达斯再次苦笑摇头。“你说的太深奥了,我不懂。”

禄禄用鼻尖轻拂达斯:“你还小,长大就懂了。”

“达斯,我替你向父王要来了千夫长的职位。”

望着笑容可掬的金莲公主,达斯心里酥软得像灌满了蜜糖。“谢谢公主!可我要千夫长做什么呢?”

“可以替父王驯养很多很多的战象,让乘象国一统天下啊!”

达斯摇摇头,困惑的问道。“咱们象国的大象不是多得像蚂蚁了吗,为什么还要那么多的大象?”。

金莲公主面带浅笑,星眸深处的表情却令达斯难以捉摸:“达斯,你是象奴,所以你不懂国家大事!大象对于我们而言,不仅是乘象国震摄蓑衣江诸国的神兵利器,更是权力信仰与财富的象征。我听父王讲,若不是当年我国拥有庞大的战象军阵,我大乘象国早就沦为天鹰国的疆域了!那里还有今天的你我!”

达斯懊恼地叹息一声:“我不知道咱们象国还发生过这样的事!”

“你只是一个象奴,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先王和王妃,也就是父王的哥嫂当年就是为了保卫咱们象国双双殉难的呢!唉呀,跟你说这些也是对牛弹琴!你不会懂的。总之,你养好大象就行了。”

达斯似乎明白了什么,又道:“你的意思是说,养好大象关系着千千万万象国百姓的生活与性命?”

金莲用手指轻轻弹弹达斯的额头,笑道:“竖子可教也!我告诉你,这里边岂止是关系百姓的身家性命,更关系着父皇的江山社稷!”

达斯点点头,想起禄禄的遭遇,冲口而出:“我要养不好,你就不理我了,是吗?”

金莲俏脸一变:“养不好?你敢养不好!惹我生气了,还想让我理你!”

达斯见状,心慌了,忙道:“你别生气,我逗你玩呢。”

金莲甜甜一笑:“好了。我就知道你不敢。”

这时,禄禄将鼻子上卷着的香蕉送到公主手上。禄禄背上的猴儿纷纷将手中的鲜果送至公主面前。孔雀、琴鸟、双角犀鸟、画眉等鸟雀也将爪上、嘴上叼着的鲜花、鲜果也围着公主翩跹起舞……

长臂猿、猴儿们则在林间竹梢上腾挪跳跃……

憨态可掬的熊哥们则为公主表演拔河,摔跤……

公主开心地笑个不停……

【蓑衣江畔•乌鸦寺】

四月初八是佛诞节。

这是一个让佛教徒永世铭记的光辉庆典。

佛经记载,这一天乃是佛祖释迦牟尼出生的日子。

佛祖在蓝毗尼花园的无忧树下诞生后,便天地震动,宇宙祥光普照。

佛祖向东西南北各走七步,步步莲花绽放,五彩缤纷。然后,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说道:“天地之间,唯我独尊。”

从此,蓑衣江流域的佛教徒们便将这一天称为沐佛节。

各大小奘房、寺庙都要举办盛大隆重的沐佛盛典,以鲜花灯烛,茶果美酒供养佛像。以香水洗浴佛像。千年以降,年年如此。

这些天来,一则喜讯传遍了乘象国的山山水水:乌鸦寺将举办恢弘壮观的迎金佛大摆。

一位来自天竺那烂陀寺的高僧为在乘象国大力弘扬佛法,以一袭袈裟,一双草鞋,一只钵盂千里迢迢地捧着一尊金佛来到万象城内。

这位一心为乘象囯百姓祈福的高僧慧眼识珠,看中了蓑衣江畔的乌鸦寺。

决定将金佛永远供奉在乌鸦寺内,并决定将乌鸦寺更名为金佛寺。

这位来自佛教圣地那烂陀寺的高僧就是大德法师。

千百年来,蓑衣江流域的所有国度,无论大小全都是政教合一的国家。

每个国家都建造众多华丽精美的寺院。其中尤以乘象国的阿育王寺、白象寺、菩提寺、白鹭寺、金鹿国的金鹿寺、天鹰国的大鹏寺最为出名。

因此当大德法师选中乌鸦寺后,这些寺院的主持极为愤懑,诘问大师为何选中乌鸦寺?面对众多高僧的诘难,大德法师在一次讲经中,讲述了金佛入选乌鸦寺的原因。

原来,大德法师来到万象城后借宿在阿育王皇家寺院中,当天夜里,他梦见佛祖对他说,让大象托着金佛任意在蓑衣江畔的各个寺庙间任意行走,大象伫足的地方就是金佛愿意栖身的寺院。

大德法师翌日清醒后,便按照佛祖的旨意,跟随背托金佛的大象去选择适合置放金佛的寺院。

那天,他与大象沿着蓑衣江走了很久很远,走过了众多的佛寺与奘房。

傍晚时分,大象来到了佛光璀璨的乌鸦寺旁,望着寺外停满了乌鸦的古榕,停止了脚步。大德法师心中明白,让金佛永远驻留乌鸦寺是佛祖的选择。

因此,决定按照佛旨将金佛奉献寺中。

这无疑是一个美丽的故事。

位于皇城市郊,蓑衣江畔的乌鸦寺在乘象国内名气虽没菩提寺及阿育王寺大,却也赫赫有名,与白鹭寺旗鼓相当。

白鹭寺因寺外古榕上栖息众多白鹭而得名。

乌鸦寺也因寺郊有一株古榕,上面栖息着数千只乌鸦而得名。

为了保护这些神鸟,寺内的小和尚毎天中午都会准时在树下抛掷米饭喂食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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