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兄弟相见（1 / 2）

“这个家伙是猛鬼众的首领，也是——罪大恶极的鬼！”源稚生眼中怒火升腾，但是眼前的焦尸正无声地诉说着王将已死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

“他是不会死的，他就是个不死的怪物。”一旁却突然传来了一个悠扬婉转令人心伤，却压抑着疯狂的声音，珊珊来到的众人举目望去，无一不惊。

樱，夜叉和乌鸦惊讶于被铁链束缚在承重柱上紧紧缠着的青年那副与源稚生相似的眉眼和身上妖艳的装扮；

而源稚生呢，伴随着“噌”的一声响起，蜘蛛切噌然出鞘，在赌场金碧辉煌的光下映出别样森冷的锋芒，他手紧握着刀柄，杀气毕露，但是眼神却恍惚着，充斥着愧疚。

这一刻，他似乎不再是身处于那座纸醉金迷的赌场，而是回到了童年的那个小村庄，回到了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弟弟似乎一如既往，笑着欢迎他回家。

但当他伸手向前，想要轻抚弟弟的脸颊的瞬间，手中递出的刀和手中刀柄的质感却忽然惊醒了他——或者说让他来到了更深层的梦，梦境中场景重叠令他难分真假：

那是一个凄冷的雨夜，学校的地下满是尸骸，他的面前有一座枯井，而在枯井的边上，他的弟弟，那个鬼，正手持着脚下尸体的心脏，笑语晏晏的看着他，捏碎手中的心脏后，被溅得满脸是血;

而小男孩像根本不在乎这一切似得，仍然如同往常一样，张开双臂欢迎自己的哥哥，口中欢喜的说着：“欢迎回家，哥哥！”

源稚生被眼前的一幕惊讶得默然了，他说不出话，他不敢相信面前的弟弟会做出这样的事，但是事实胜于雄辩，周身的血腥场面正不断提醒着他，面前的人，不再是他亲爱的弟弟了，而是窃取了他弟弟皮貌的鬼！

源稚生牙根紧咬，这一刻他心中的大义与对弟弟的爱护正在不断碰撞着，他当然可以放过弟弟再证事件真相，但是...

他想到了那个对他而言如父亲一般慈爱的男人橘政宗当初对他的叮嘱，杀鬼务尽的箴言仍如警钟般在他耳边回响。

他看着眼前的弟弟，不，杀人鬼面露疑惑，他清楚的意识到，若是要杀死他只剩下了这一刻，完全不设防的这一刻。

他终于做出了决定，他握紧了手中的刀，慢慢向前，展开双臂，源稚女似乎以为自己的亲热收到了回应，脸上挂着喜悦的笑，更加激动的向前迈步，但是下一刻，刀剑入腹的声音响起，又消失在了雨滴落下的回响中。

源稚女眼神空洞，瘫倒在地，被长刀洞穿，狠狠钉在地上，他感觉只自己轻飘飘的，腹部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不断流失，身体逐渐冰凉，他抬起手，轻轻地贴在了那个面目狰狞，目眦欲裂的男人脸上，他口中轻轻地呢喃着：“下雨了啊...哥哥...”

源稚生听到这句话，感受着脸上温热的手掌逐渐冰凉，他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刀，无力地倒在了地上，半晌之后，他走在空地上，仰面看着天空密布的乌云，合上了眼，雨水击打在他的脸庞，轻柔而冰凉，正如源稚女的手掌一般。

他的眼角有水流经过，是泪水还是雨水？唯有那一刻的源稚生自己知道。

最后的最后，他再也不愿在弟弟的尸身上挥舞刀剑，于是只能将其弃置到枯井中，他跌跌撞撞地离开了那座地下室，落荒而逃一般急促，正如想要逃离那一个雨夜的源稚生。

那天之后，世上再无源稚女的兄长源稚生，只留下了那个除鬼务尽的蛇岐八家的天照命，执行局也少了一个一往无前的年轻干员，多了一个视死如归的执行局长。

而在此刻，他原以为再也看不见的人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在恍惚间他甚至以为是那个他一直试图逃离的梦境，那个绝望的悲痛感终于追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