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出访奥赛贝尔（1 / 2）
深知奥赛贝尔经常遭受人类捕奴隊的侵扰，顿斯坦自然不会盲目乐观地直奔奥赛贝尔。
相反，在出发之前，顿斯坦就已经遣派两名斥候，都带着正式访问外交意图信率先出发，一个直奔奥赛贝尔，另一个则是寻找驻扎在别处的木精灵雇佣兵团。
就像之前所说的，木精灵雇佣兵们未必就是奥赛贝尔官方人员，更大的可能是退休了的将士，但是绝对有正式联系军方的渠道。
“欢迎来临奥赛贝尔，顿斯坦侯爵。”
在边境上，早已得知顿斯坦来访路线的精灵派遣出了一小队骑兵和一位贵族小姐来迎接。
此时来迎的正是一位貌美如花的精灵女性。
不礼貌地暗暗比较一下这位和布伦希尔德，顿斯坦发现布伦希尔德在精灵中貌似也是国民女神级别的。
“我是阿斯特里.枫.俾菈，奥赛贝尔王国的一位荣誉子爵，接下来将会负责你在奥赛贝尔的行程。”
顿斯坦点点头，“麻烦你了，阿斯特里子爵。”
阿斯特里笑了笑回意。
接下来的一段路程里，顿斯坦开始仔细地观察这个国家。
全砖砌的公路，一路上散发着微光的魔法灯，路边延绵不断的木栏杆，大量的基础设施都像是这片国土对人类文明落后的无声嘲笑。
在农田里干活的没多少精灵，反而是大量的半兽人，从他们衣衫破烂的情况，以及项上项圈就能判断他们都是奴隶/农奴。
这些半兽人绝大部分都两眼无神，只是在机械性地完成一个又一个动作，一旦有偷懒的嫌疑，不用多久就会突然全身发抖，口吐白沫，最后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当时顿斯坦只是默默的看着那名奴隶猫族少女目光绝望地望向自己，第一次被这个时代的残酷性真真正正怼脸上来。
更让他难忘的，是那名少女两眼失去光芒的一瞬间，位于他旁边的阿斯特里还嘴角带笑，上前安慰他。“侯爵不必觉得浪费，这种在农田干过活的肉质好不到哪里去，作为贵客的你自然会得到我们最顶级的待遇。”
顿斯坦很难形容当时一刻的感受，若不是多亏布伦希尔德察觉到顿斯坦的状态，安慰了一下，顿斯坦都难以想象自己会不会当场吐了出来。
“谢了。”
“侯爵不必如此，这是我们应做的。”
（……）
顿斯坦这句谢自然不是导向阿斯特里的，布伦希尔德也明白，但是此时的她其实心情也不太好。
这是顿斯坦在布伦希尔德的眼中第一次看见名为失望的情绪。
从边境到王都，需要两天的时间，于是顿斯坦就被安排在了中途一个城市的驿站休息。
委婉地拒绝了阿斯特里的晚饭安排，顿斯坦走到了阳台上，坐在椅子上仰望树叶之中透露出来的点点星光。
“你看起来很不妙的感觉，你没事吧？”
（嗯。）
布伦希尔德也出现在了另一张椅子上，目光投向这片养育她的大地上。
（没想到，就这短短的时间之内，奥赛贝尔便已堕落至此。）
“……还好吧，我虽然生理上无法接受，但是我能明白他们这种行为。
将心比心，在那段岁月里，恐怕我的先祖们对于那帮入侵者是恨不得食肉寝皮。”
（是的，但是他们很明显不是士兵，是平民。当战争的发动人悠闲悠哉地在他们城堡里吃着肉，喝着茶的时候，我们却只能将这股愤怒和怨恨宣泄在同为受害者的他们的平民上。
这不是窝囊，堕落，是什么？）
“你知道吗，在我们这里，有一句话。雪崩之下，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然而环境中的水分却是无辜的。）布伦希尔德烦躁地蹂躏自己金黄的头发。（我懂，我都明白，但是这真的很恼火。奥赛贝尔大学院里的历史书充斥着世界的真理，前人的智慧，但是人们总是不会去看，不会去学。）
（将自己的无能宣泄在无能者身上，这不是我们木精灵们该有的样子！精灵们甚至开始将这种陋习习以为常！）
布伦希尔德激动地站了起来，推动椅子和践踏在木质阳台的脚步声惊动了顿斯坦。
顿斯坦目光投向布伦希尔德，她单手握于胸前，神情激动，（木精灵高人一等，是因为我们走在前沿！是因为我们敢于直面世界！）
（木精灵，木精灵！什么时候区区名字成了我们的代表？！木精灵就真的代表了我们和树木共荣？！）
布伦希尔德说到这里，突然整个人像是泄了气一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后整个人靠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知道木精灵的木字是怎么来的吗？）
“额……是”
顿斯坦刚准备说，就被布伦希尔德打断。
（是因为不管你去到哪里，只要有我们木精灵的存在，哪里就有树木。上至大气，下至地脉，远至深海，近至山洞。
哪怕是时间长河之中，甚至是那个光怪离奇的更高维度，也有我们木精灵种下的各种树木。
我们直面世界，感受世界，而世界终会感受我们。）
“啊？”
顿斯坦不得不承认，假设布伦希尔德说的是真话，那这个世界的精灵也太恐怖了。
（实际上，我们木精灵的木字，是你们人类木这个词的发源。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木精灵才有那个资格去站在前沿对后来者嘲笑。）
（但是，这才区区多少年，木精灵们就已经堕落至此？连挑战都不敢直面，需要将情绪宣泄在无能者之上？！）
“……”
（……）
片刻的宁静，是最好的情绪调节器。
（抱歉。）
“没事。”
顿斯坦缓缓起身，走到布伦希尔德旁边，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目光眺望不知何处的月光。
“历史是重复性的，但是未来未必。文明的发展向来是呈螺旋上升趋势，一时的倒退只会是为了给更高的未来而准备。
前辈们的努力与智慧，就是为了给后世的子孙们一条明路，到达他们未曾见过的彼岸。而我们也将会在这条岸徘徊，留下我们的故事让未来的子孙沿着我们的路前往更远的他方。
虽然我们总说我们唯一没有学到的就是历史，但是我们永远都在缔造新的历史，总结新的经验，再融入我们已有的历史。
所以才显得我们永远在重踏历史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