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选择17（1 / 2）

范中宇是周砚身边的老人，年龄早就不小了，准确来说算得上“两朝元老”，以前跟着周砚的哥哥。五年前周乾出车祸去世，人人都以为周乾一死就要变天，周乾手下一干人等也盘算着自立门户，没想到周砚从香港回来，临危赴任接手了周乾的全部事业。

周砚学医，在广州跟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医药公司，因为跟大哥性格不合，近些年很少回家。当时他孤身一人返北，跟警、黑两道交涉，周乾的死对头林大成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没人觉得周砚有手腕镇得住场子。

鸿门宴的当天，林大成被人发现死在情妇的床上，林大成一家惨死，案子查了半年，查到最后不了了之，但谁都知道人是周砚做掉的。之后周砚只提拔年轻人，范中宇这样的元老一概没得到重用，范中宇对周砚有过一段时间怨言。

“为什么？”

“那些越南人是第一次来，却对酒吧内部的构造很了解，知道要拦住后门。他们连毁车都想得到，应该也能想到二楼可以跳窗逃生，既然他们没派人拦楼梯口，很可能是因为知道二楼装了防盗窗。红磨坊开业不久，我们这些员工都不一定那么了解酒吧，也不会特地留意是不是装了防盗窗。”

小匀点到即止，能对酒吧那么了解，提供出一份精准无误的地图的人，极有可能是酒吧的老板。

“还有呢？”

“我跟他无怨无仇，他没道理诬陷我，除非他自己心里有鬼。”

周砚不动声色地看着小匀，他一直知道小匀聪明细心，但小匀好像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聪明一点。

说到有鬼，敲门声突然在这时候响起来。

小匀扭头看向门口，一颗心提了起来，这时候过来的不是徐澍年还能是谁。

周砚看他脸上有难以掩饰的紧张，松开手将人放在沙发上，背对小匀走向门口，小匀看到周砚的后腰处别着一把□□。就在周砚走向门口的七八秒钟里，小匀悄无声息摸出手机放在大腿侧，飞快地编辑短信，时间紧急，他只来得及给徐澍年发了一个“不”，希望他看得懂。

周砚一只手准备开门，一只手则握住了身后的枪。

门开了，敲门的人拿着雨伞站在门口，不是徐澍年，而是易准。

小匀刚把手机塞回口袋，看清易准之后松了一口气。周砚松开握枪的手，拉开门让人进来，易准看了小匀一眼，站在门口跟周砚说悄悄话。小匀听不到他们说什么，看易准的神情，应该跟自己无关。

易准低声说：“我去查了老范，当晚他的确在医院，但是护士说，他女儿的病情没有大碍，早就可以出院了。最近他没去什么地方，基本都待在医院，我查了医院停车场的监控，没有可疑车辆。不过，在对面超市门口的监控里，我看到了这个，这是三天前拍到的。跟见哥猜的一样，老范有事瞒着我们。”

周砚瞥了一眼易准手里的照片，照片上是一辆黑色奔驰，江永佳的爱车。周砚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说：“别打草惊蛇。”

“这边有什么麻烦吗？”易准看向客厅的小匀。

“你盯紧范中宇就好了。”

从小匀的视角看过去，只能看到他们的嘴一张一合，完全猜不出说了什么。易准得了话先行离开，小匀用手抚平沙发上的褶皱，周砚刚才坐过的地方还有温度，想到这里小匀收回了手。

周砚走回小匀面前，小匀抬头说：“你要把唐烨怎么样？”

“你要给他求情？”

小匀并不喜欢唐烨，甚至厌恶他的行为，但说到底唐烨是久久的未婚夫，久久对他有感情。

“你会留他一条命吗？”

“我不是做慈善的，你也不是。”

周砚说完就打算走了，小匀看他离开，跟上去拉住他的手臂，沉默地看他。

小匀知道周砚不会大发慈悲放人，对于周砚来说道义是最重要的东西，如果唐烨该死，那么周砚就会让他死，但他还是想试探一下周砚的态度。

周砚停下，回头看他：“拿你自己的命换他的命，你应该不会说这种蠢话吧？”

小匀当然摇头。

“如果你想要一个人活，或者要一个人死，那就把命运捏在自己手里，而不是求别人。”

小匀主动松开手，周砚看一眼他的手，等阿浚出来一起离开。

这次是真的走了，周砚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上一次他送给小匀的礼物只是一份礼物。如果小匀还想要更多的“礼物”，那他就要自己拿，要自愿拿，周砚不会再多给。

周砚走了，久久出来问他唐烨呢，小匀说不出话。久久心痛又茫然，哭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问小匀，如果认识对方的话能不能求情，还是对方想要钱，要多少钱都可以。曼妮看这副情形也没了上班的心思，问小匀他们是有麻烦了吗，出门会不会有危险。小匀只能说没事，但到底有没有危险，他自己也不敢保证。

难道他要一直指望徐澍年，给徐澍年打电话求助吗。

阿宁坐在久久旁边，拿纸巾给她擦眼泪，他的动作一直很温柔，很小心翼翼，仿佛感受不到痛苦一样。小匀沉默地看着他们。

如果是以前的曾跃宁，他会怎么说。曾跃宁骑在自行车上说，我不喜欢你跟陈卓尔天天在一起，小匀坐在后座，抬头看他穿校服的背，问为什么。曾跃宁蹬车爬上坡路，闷了半天才说：“他不是好人。”

他不是好人。

周砚不是好人。

雨还没有停，小匀等了一会儿拿着伞下楼。他看附近没有人，在路上拨通徐澍年的电话，徐澍年问他出了什么事。之前徐澍年都走到楼下了，收到短信又离开。

小匀问他现在在哪，徐澍年说车停在麦当劳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