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带刺与柔47(1 / 2)

——“小师妹,你怎么现在才来表白啊?”

齐玉堂吐完这句话之后,差点没把自个儿舌头咬了。

他讪笑着冲齐齐停下动作的三人道:“嗐,瞧我瞎说什么……咳!”

站得远些的温清纶没太听清,看看咳嗽的齐玉堂,随后满脸询问地看向季司游,后者面色不改地继续趴着楼梯,对他做了个“等我”的口型。

被齐玉堂这么一“卖”的陈韫书反倒停下了脚步,抱着花好整以暇地目送季司游。她压根儿没打算搭理齐玉堂。

齐玉堂也没想到自己一时口快惹出这么大的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既然温清纶和季司游都没说话,他可不敢再去招惹,但陈韫书好歹也是他的小师妹,齐玉堂觉得对方多少不会给自己难堪。

于是齐玉堂几迈步来到陈韫书身边:“陈……小师妹啊,”他瞅瞅那束花,夸道,“这花真挺好看哈,是什么?”

陈韫书眉目在他走过来的一瞬间就冷上了几分,仔细看去似乎还带着几分失去表情管理的自暴自弃。

她不动声色地偏开头,把花束往一边藏了藏,懒懒地回了句“关你屁事儿”。

齐玉堂:……

行吧,一如既往的没耐心。

齐玉堂腹诽,也难怪她和温清纶那种暴躁份子能“好”在一处去,原来是臭味相投。

余光里瞄到了齐玉堂变换到意味深长的神色,陈韫书提了口气:“齐师兄,虽然我不愿意正脸看你,但不代表我瞎。”

齐玉堂:……

“知道为什么我会呆在这里等你上来吗?”陈韫书抬起手朝远处在季司游的提醒下看到自己的温清纶打招呼,她笑咪咪,却不顾忌地透露出自己对身边这人的不善,“因为我必须得亲口告诉你一句话。”

“什么话?”齐玉堂下意识追问。

陈韫书毫不留情:“你这人真挺低俗没趣儿的,”她昂起下台,一副宁折不屈的模样,“准确来说,是你们这类爱捧a和o臭脚的beta超级没意思,明明自己就是被迫害、被压榨的,还偏偏自导自演是个大肚菩萨。”

齐玉堂没被这样当场下人面子的话激怒,只是在沉默半晌后怆然若失地点点头:“就当我如此吧。”

他和陈韫书一起看向台阶顶端的温清纶和季司游,只见后者此刻正半跪在地,曲下脖颈,认真而小心翼翼地为坐在花坛边的温清纶换鞋。

好像时间都要善待那对a、b,冷中带暖的流光迎面打在温清纶脸边、季司游宽阔的肩背,如同一场偶遇的赐福。

这样温情的画面,连齐玉堂这个局外人都觉得不忍打扰。

陈韫书却突然开口:“你不觉得他特装吗?”

齐玉堂回神,顺着陈韫书有如实质的目光看过去——季司游也坐到了花坛边,他似乎正在替温清纶撕什么包装,看着像是饼干之类的东西,还一边探出另一只手去捏住对方的鼻子。

“你说谁?季司游?”齐玉堂咋舌,难以苟同地摇摇头,“这都不是好alpha了,是宜室宜家贤惠能干的alpha了。”

陈韫书立时瞥了他一眼,鼻腔里哼出意味不明的一声:“你就这么看得上alpha啊?”

齐玉堂被她接连怼了好几次,这次终于不干了,呛回去:“那你到底哪里看不上人家alpha?看不出来啊,今天才发现你陈韫书这么厌a!”

“对啊,我就是厌a!”陈韫书偏过脸来狠狠地瞪他一眼,满含纯粹的不解,“为什么允许所有人厌b,都不能体谅我作为beta讨厌这些所有人?!你也是beta!”

齐玉堂被她说得脑袋一懵,口不择言:“我是beta怎么了?我好歹能爬到和人家a一样的层次!你才是自己好自为之吧!而且温清纶当初也和你一样,最后不也是跟了个alpha!人家现在过得可舒坦了!”

陈韫书震惊地看着他,眼里愈发冷然:“首先,他和我不一样,他还愿意相信所谓的纯粹的爱情;其次,你真可悲,看到学长和季司游在一起,你羡慕嫉妒坏了吧——”

“简直可笑!我为什么要羡慕一个未婚先孕被搞大肚——”

“就承认吧,你眼睛里看到的不是谁和谁,只是一个没有第二性特权的beta被社会定义的优质精英alpha青睐有加,”陈韫书仿佛一只被激怒的鸟儿,喙极速地击打着她眼里的烂木,“最后,你给自己苦心经营的博士路就是为了通往所谓和a一样的层次吗?”

齐玉堂面皮紧绷,一双眼眸都能喷火,不欲再说下去:“到此为止,你爱怎么说怎么——”他埋头就走。

“所以为什么要给自己预设一个低人一等的身份?”陈韫书回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盯着齐玉堂,“从你厌弃自己作为beta开始,哪怕你再如何暗自较量,你都输给温清纶了。”

齐玉堂扭头冲她大吼:“放你妈的屁!你他妈就是个神经病!”

陈韫书却在他凶恶的眼神里粲然一笑,像是打赢一场注定不败的仗一般,眼里闪着狂热。

她掂量手里的花束:“你注定是个自厌自鄙的可怜虫,喏,一束花也能被你意淫。”

“陈韫书你自己不也是个可怜虫,”齐玉堂像看笑话一样,指指她,“你才是成天意淫的那个——成天喊着全社会都在迫害你!”

他训诫一般对她抛下一句:“你面目扭曲的样子简直丑到爆,与其成天怨这怨那,不如好好提升自己,争取早日得到他人的肯定。”

陈韫书不屑:“我又不是谁的狗,要ta来肯我。”

两人不欢而散,夜也真的降落。

·

“饿了吧?先吃几块垫垫。”说着,季司游从兜里掏出一把“斑点”饼干,撕开包装后送到温清纶嘴边。

温清纶方才由他给自己换了双宽松的鞋,整个人放松得只想伸懒腰,闻言,鼻子里扑出一声轻轻的细哼,懒懒地张开嘴。

“要不要再给你捏捏腿肚子?”季司游看着他咬上饼干,目露期待,罕见地紧张了一下。

然后就看见温清纶一脸嫌弃地把饼干吐了出来,他又赶忙摊开纸巾去接。

“这什么东西?”温清纶目光满是怀疑,口腔里的古怪味道一阵一阵的,“你又发明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了?”

季司游咳了声,掩饰道:“没什么,随便做的。”

温清纶总算咂摸出这饼干是什么味道了:“你还用了蔓越莓呢,怎么有点儿苦?”

“昂,”季司游问他,手欠地去捏人鼻子,“真这么难吃吗?”

在对方复又亮晶晶起来的眼光下,温清纶毫不留情地把季司游打回原形:“比你丫的嘴还硬,你说呢。”

季司游:……

温清纶继续补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饼干是从奶罐子里泡出来的,一嘴下去全是——”

季司游双眼放空,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一嘴下去全是什么?奶吗?”

温清纶:……

你丫的能不能不要沮丧地低头,低头也就算了,你他妈的恨不得把脑袋埋你那大胸肌里边儿是几个意思?!

“你起来。”温清纶拿手指戳他胸口,真软,手指都能陷进去一点,也不知道埋进去吸一口是不是真的全是奶——

“咳!”温清纶给自己呛得涕泗横飞,差点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都怪季司游,净是教坏不教好。

只有季司游还在认真地思索,自己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错,为什么做出来的饼干温清纶一点儿也不买账呢?

难道真像谢沛珊说的那样,这技术传女不传男,是他僭越了?是他对着配方智能制造时手劲不够柔,还是揉搓不到位?

两人肚子里各自揣着疑思,反倒没了平时打打闹闹的亲密自然,竟有些羞赧害臊起来。

眼看着这一方斑秃花坛锦簇的小天地将被等待戳破的泡泡堆满,不远处就传来了隐约的争吵声。

温清纶从推演里抬头,季司游打自省中回神,然后齐齐目送了齐玉堂面红耳赤气势汹汹而走,又一同迎来了哼着bitch小曲儿的陈韫书。

温、季:……

怎么看,都觉得来者不善呢。

温清纶痛苦地闭了闭眼,一旁的季司游了然地翘起了二郎腿,顺势虚虚抬起手绕过温清纶的后腰,然后把手掌搁在了后者腿边,构成一个显而易见的占有。

转瞬间,大红鲜花就被陈韫书直截了当地怼在了温清纶面前。

温清纶呆滞地张开嘴:“啊?”

“学长,”陈韫书挑衅地朝季司游睨了一眼,也不看自己送花的对象,专挑季司游一人对视,“常规体检之后就没见过你了,要不待会儿我请你吃饭吧。”

察觉到自己这会儿看似漩涡中心实则屁不相干,温清纶的视线狐疑地在陈、季二人身上流转。

这两人一个举止高调,一个从容不迫,满身的不高兴却一个赛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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