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傻我傻33（1 / 2）
“这——”
季司游刚开口，就接收到了来自于温清纶的控诉目光，他想说的话统统忘了。
茶几上摆着的那摞打印纸的顶面赫然是季司游“精心”整理出来的目录，各种各样花里胡哨的标题陈列在一起，这才温清纶看来无疑是狠狠打脸。
“养鱼？”
“啊——啊？”季司游呐呐开口，他还顾忌着温清纶清早犯低血糖，一门心思都放在观察身边人上。
可这样的做派在温清纶眼里看来，就活活变了个样。
眼神飘忽，心思不定，指不定正在编织借口呢。
“你这段时间到底在鬼鬼祟祟什么？”
季司游面色犹疑，居然还浮红两片：“就是……不好意思告诉你。”
温清纶都气笑了。
不好意思？季司游成天骚断腿，居然还会有不好意思的一天？！
“你可以不对我坦白，”他频频颔首，其实已经濒临爆炸了，“挺合情合理，毕竟关系还没到那——”
“叮叮——”
是季司游手机的微信提示音。
季司游胡乱瞟了一眼后，立刻满脸尴尬地把手机屏幕倒扣过去。
这落在温清纶眼里，活脱脱就是欲盖弥彰！
娘的，都怪他那双5.2的眼睛，在怒气值的加持下，季司游手机屏幕上显示的「1鱼上钩，速来！」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心里又酸又涩又气又怨，但偏偏还要装作一副宽容大度的模样：“这是你的哪只鱼儿在呼唤你呢吧。”
“不、不太可能……吧？”
温清纶内心狮吼，你丫的不仅不反驳，为什么看起来还挺期待的？！
果然是家里的鱼总是不如外面的鱼，快到手的鱼永远比不上还在远远观望着的鱼！
苦涩、怒气、羞辱、理智全然揪扯在一起，温清纶跟拉面一样垮着脸，唯独鼻子里呼出来的热气显示出他此刻的情绪是“怒气”占了上风。
自打知道温清纶怀孕以来，季司游就努力不让他生气，这样的举动可谓是深入骨髓。
所以当他感知到温清纶的情绪起伏后，季司游立刻朝着对方挪近一点：“别生气——”
温清纶看都不看他，强压着火：“怎么，我现在连当着你面生气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不是，我怕你气——”
“关你屁事啊季司游！”温清纶“噌”地站起来，抱起那沓纸转身丢在季司游怀里，“你好意思让我别气吗？你倒是解释解释！”
他话锋一转，指着季司游的手机：“我替我的眼睛说声不好意思，它俩偏偏就看见了你收到的微信——季司游你无耻！”
季司游目瞪口呆，下意识反问：“我无耻？”
温清纶收了些音量：“你加的那个叫‘精品勾鱼饵料VIP②⑤群’的群……”他难以置信，实在不敢相信季司游会是这样的人，“你不会真的去拼了什么伪装精英男a的课程吧？”
温清纶心想你丫的还装！都他妈的“精品”“勾鱼”还“VIP”和25群了，你还装个der！
这年头被忽悠去拼课「提升贵族/年薪百万阶层气质」的人数不胜数，学员们的基操就是组团去星级酒店、城市CBD轮流大开滤镜拍照，全体几百人围着同一辆玛莎捯饬出的富气逼人的格调……各种社媒狂发照片，然后收线，跟开后宫一样钓无数愿者上钩的鱼。
温清纶至今难以相信季司游会这样做——
季司游和他之间的渊源即使认真追溯起来也已经超过6年，还遑论两人一度推心置腹。
可是，“先不说手机信息的事，就这堆不是‘收线’就是……就是‘钓鱼’的纸，哪一个字不是在教你旁门左道？！”
温清纶随便翻开一页，然而却像触电一样关上，实在是纸上每一个字都仿佛在嘲讽他的自作多情。
他到底是不是这些字句里用“鱼”来代称的之一？
哪怕他对季司游再深信不疑，当这份“佐证”的材料摆在面前时仍旧不可避免地开始怀疑。
“季司游，今天早上等你的这两个小时里，我把纸上的内容一字不漏地看完了。”
季司游的反应在他看来就像是最后的绝杀一击：因为对方居然露出了「懊恼」的表情。
原来，我真的只是你练手的一只鱼啊？温清纶不无自讽地低笑：“被我发现了，你的确该好好悔恨。”
按照温清纶的推演，大部分人在被自己的猎物戳穿后，大抵是要恼羞成怒的。
就是不知道季司游会否如此。
他观察着对方的神情，没几秒，他便看到了季司游眉眼凝肃起来，周身气压都像是低了几个度。
温清纶打起精神，他倒要看看季司游要怎么表演，看这表情，不会是倒打一耙吧？
要是敢倒打一耙，他发誓一定会撕了季司游这个狗东西！
动了，面目沉痛季司游张开了嘴。
温清纶呼吸停了一拍——
“我错了。”
磨好牙口擎等着咬人的温清纶开始念准备好的台词：“你不用再狡辩了因为我——蛤？”
“我错了，我忏悔。”季司游推开那沓教人如何拒绝备胎命运翻身成为新时代鱼塘主的东西，不忍直视地垂下头，声音尤其悔恨，“我应该把它们送进碎纸机的，真的没想到会被你发现。”
温清纶：？？？
你特么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咋，觉得销毁证据就不会被发现了？？
“你别太过分了。”温清纶抿紧嘴，不然他怕自己因为殴打的罪名被扭送派出所。
“对不起……”
“屁用没有，不用走流程了，直接散伙吧。”
季司游不知道在茶几底下折腾什么，一听“散伙”，他着急道：“那以后怎么照顾你和宝宝？还有就是怎么突然就说‘散伙’——”
你还真好意思提孩子，温清纶心想我不让崽子真正变成单亲都是因为遵纪守法在我心。
“打住，”季司游的视线太胶着，温清纶移开眼睛，“别再说这样的话了……”他默默对自己说：过犹不及。
季司游神色蓦然黯淡了几分，他讷讷地抽出了自己在茶几底下几经折腾的手，随后把手里一本三指厚的铜版纸印刷书轻轻搁在桌面上。
“别生气，好不好……”
温清纶听见季司游这样低着声音“哄自己”，条件反射地热了眼眶，却又在下一秒及时打住。
他转过头，直视对面的季司游，以及那本厚厚的书——视线已经有一些无法聚焦了，但想来该书也和那堆纸无出其右：“我是你第几个练习对象？使用感应该还行吧，嗯？”
季司游摇头：“你怎么会是练习对象……”
“入戏挺深啊，大律师。”
“钓鱼讲求技巧方法，苦练才能有收获。”季司游一脸不解，“但再走火入魔，也不至于拿人来练手，毕竟市面上售卖的鱼饵和鱼竿基本对人类无效。”
温清纶：what？
季司游垂头：“对不起，是我急于求成，才会花了1000块钱买秘制饵料。”
温清纶：……港咩啊，人话呢，来个翻译！
季司游继续垂头耷耳：“我错了，我不该在凌晨五点半就去公园里抢位置。”隔了半秒，他义愤填膺地握拳补充道，“可是不卷就不能加入，为了钓到一条鱼，我觉得我可以四点就起床！”
温清纶：……
季司游垂头丧气地碰碰那本书：“这本宝典是每天早上都能遇到的一位大爷送我的传家宝，但是快一个星期了，我的鱼竿从来就鱼上钩过。”
从来都是天之骄子的人，竟然在此刻流露出了浓重的颓丧——在钓鱼的学问上，季司游捶胸顿足，他居然拿了不及格！
温清纶：……他和对面这个人总有一个是傻了的吧？
“我一开始在网上找秘籍，没想到在Baidu文库里花钱下载下来的压缩包居然和垂钓毫不相关！”季司游看上去十分痛心疾首，“书房里的A4纸就花了半包，打印到一半，墨盒也用光了——可我还是没钓上一只鱼！”
温清纶已经不想说话了。
“我很自责，你那么喜欢吃鱼，我却连一条鱼都钓不上来。”
他妈的，都说爱上垂钓的男人会带来不幸，温清纶终于信了。
这已经不仅仅是让他不幸了，钓个鱼，把季司游都快钓成傻逼了！
更不幸的是，他好像也有点憨不拉几的了……
有这样的两个爹，以后的崽不会是个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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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季·钓不上来鱼·司游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干了件bad bad的事情，还牛头不对马嘴地进一步激怒了温清纶……
掐了一把子人中之后，季司游屁颠屁颠地跑去赔礼道歉。
代价是再也不能卷生卷死卷大爷，他从此答应只在正常人的作息时间里抽空去公园继续他的钓鱼大业。
季司游悲伤逆流成河。
直到崽出生，季司游还是没有钓上鱼。
总结经验后，越挫越勇的季司游自信地认为定这绝对是因为公园里的鱼儿已经被大爷们薅得就快绝户了。
换个根据地，他的战绩一定可以从0到∞！
温清纶冷哼吐槽，从0到－∞，只需要一个死鸭子嘴硬的季司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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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歉意深厚，以及正巧遇上周末，季司游那被钓鱼占满内存的脑袋瓜子终于清理了一回垃圾，由温清纶例行的餐后水果联想到了外城郊区的蓝莓基地。
对啊，既然爱吃蓝莓，不如就去基地里边摘边吃！
季司游简直要为自己的聪明机智喝彩了。
说干就干，行动力max的季司游当即连哄带求地把人从书桌里拔·出来，中途吃了好几爪子，差点没被忙着复习的温清纶给追杀。
已经被考博折磨得走火入魔的温清纶目眦欲裂：“让我学！我还能学！”
季司游抬手把一颗蓝莓大果喂到他嘴里去：“拇指头这么大的蓝莓，放眼望去全是，想不想吃个够？”
温清纶的凶狠目光一滞：“真的？”
颔首，季司游把顺从下来的人安置进车里：“放心，我在网上查过了，想吃多少都包够。”
……
蓝莓基地，大棚，两行蓝莓盆栽之间的阡陌间。
温清纶一言难尽地看着季司游：“这的确是包你吃到肚圆，可是……”
只见季司游探过手来，拿湿巾不断给温清纶擦着额头上的热汗，连自己额上源源不断滚落的汗珠都顾不上了。
天爷，气温均温不过3、4°的2月里，穿得严严实实、秋衣秋裤裹满的他们，究竟为什么会失心疯到进这个温度超过25°的棚里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