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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终究,治标不治本,人已经成了这幅尊容。

暴涨的戾气已经压倒了作为人的理智和语言,除了还稍识得她之外,与狂兽没什么区别。

他必须要以杀戮宣泄能量,凌妙妙管着他,限制他,他只得从身边下手,连续七八次偷鸡的精髓,在于杀,不在于鸡本身。

此时此刻,凌妙妙侧眼看他。

少年安然地垂着眼帘,手法娴熟地揪下鸡翅,随后又接着拆一只。

嗯,会做饭,家务全揽,还很听话,只一点,不会讲话,不能交流,这半年来凌妙妙每天自说自话,就连她扳着他的脸对他喊柳拂衣的名字,他也没有丝毫反应了。

但总归,人还在,凌妙妙不敢奢求更多了。

为了扭转这种局面,柳拂衣和慕瑶远赴极北之地,想要再去找一份当年白家找到的雪魄冰丝,拿回来裁成第二条发带,把他那无法无天的头发扎起来,或可压住他这邪性。

他们二人,已经两个月没来信了。

这些事情,已经完全偏离了捉妖的原剧情,她对未来没有了丝毫参照,也不知道未来的结局。

从被改变的结局开始,这个世界的运转不再受任何既定的规则限制,暂时关闭了系统提示以后,再也没有烦人的声音出现在她脑海。

他们正在,且即将,书写一个新的,未知的故事。

凌妙妙一个没注意,他已经把鸡翅堆进她的碗里了。

妙妙:“我不吃这么多”

他充耳不闻,一意孤行地将另一只鸡翅也捋下来,放进她碗里,发现放不进去之后,很聪明地用筷子戳着,用力戳进了米饭里,随后抬起眼,期待地看着她。

“筷子用得不错。”凌妙妙眨着眼睛想了半天,吁了一口气。

慕声低头看着桌上的饭,纤长的睫毛翘起,笑了。

他以半妖原本的模样行走,展现出了逼人的美丽、残忍和戾气。

最开始时,只要他需要能量,不分生熟,抓起来放到嘴边,自动变成一股黑气吸进嘴里。

若是活的,血液顺着他雪白的手臂流下来,在地上哒哒地滴成圆点,他眯着眼睛,舔舐带血的手指,享受胜利的果实,那场面要多震撼有多震撼。

门是出不得了。凌妙妙将门锁起来,教他用筷子,花费了一个礼拜,还是教不会,气得她趴在桌上哭了一场,直起身子擦眼泪准备继续的时候,发现他自己艰难地拿住了筷子,正抿着嘴看她,那无措的眼神,有一瞬间与从前叠合。

从此以后,只在看她拿起筷子的时候才知道要吃东西,倒是很乖。

“咳,以后不能偷鸡了,知道吧。”妙妙边啃鸡翅边盯着他,感觉自己像是养了个宠物。

“”对方湿漉漉的眸子漆黑,直直地盯着她,似乎闪过了无措和委屈,欲说还休。

凌妙妙茫然地与他对视,心里算算日子,蓦地懂了。

吃过饭,收拾了餐具,慕声像是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认真细致、任劳任怨地承担各项工作,一切结束之后,他端坐在了椅子上,垂眼看着桌面,只是颤动的睫毛宣泄了他心中的躁动和不安。

凌妙妙走去闭紧门窗,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将人转了个向,撩了撩裙子,坐在了他大腿上,搂住了他的脖子。

“”少年的眼睛慢慢变得血红,睫毛颤动起来,将头扭到了一边,认真地盯着空气看。

凌妙妙把他的脸扳回来,气鼓鼓:“看我。”

他又慌乱地将头扭到一旁,坐得端方笔直,身子开始颤抖起来。

妙妙身上穿了一件绣仙鹤的诃子,她反手一拉系带,诃子便落下来,里面是轻薄的齐胸襦裙,雪白的胸脯半遮半掩,透出一条细细的勾。

青涩少女的性感,才是最最诱人。

因为她不大喜欢这样暴露的衣饰,这才外穿了诃子遮得严严实实,现在看来都是多余。

慕声整个人都怔住了,旋即明显的躁动起来,双眸通红,他的手抓着桌子角,仿佛下一秒就要落荒而逃了。

每隔一段日子,他的力量就要集中爆发一次,他还记得不要浪费,便把战利品全部捡回来,乖乖堆在厨房冻成冰山。

后山的妖物统共就那么多,让他杀来灭去,死的死逃得逃,经不起这样磋磨。

但若不让他屠戮妖怪,他便要杀人家禽家畜,扰得四邻鸡犬不宁,凌妙妙只好想了别的法子供他发泄。

譬如,跟他睡一觉。

他能安生大半个月。

但比起杀戮的肆意,在这件事上,他却谨慎得多,将自己死死地限制着,好像生怕误伤她一样,不憋到最后一刻,绝不会轻易碰她。

凌妙妙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亲吻他尖尖软软的耳朵,又用手摸了摸,感觉自己像是诱拐青少年的不良少女:“可以,可以,来吧”

少年漆黑的眸中水光润泽,眯了眯眼睛,眼角红得宛如沁了血,“嗖”地站起来,六神无主地抱着她,扎进了最近的帐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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