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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三心二意地打,还留着耳朵听背上的女孩说话。可凌妙妙今天异常安静,他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她开口。正在纳罕,就听见她说了在他背上的第一句话,还是一种格外惆怅的语气:“慕声,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自己过暗河呀”

少年的脸猛地一沉。

凌妙妙感觉他的手臂瞬间收紧了些,格得她的大腿有些痛,不禁扭了两下,随即听到他应道:“你就这么想自己过河”

“其实我也懒得自己过河”她弯了弯唇角,微凉的脸无意中贴住了他,嘟囔道,“但我觉得每次都让你背过河,好像挺麻烦你的。”

她的裙摆悬在空中荡啊荡,裙角沾到了水,有时触碰到她的小腿,她都觉得冰冷刺骨,何况慕声两条腿直接泡在水里。

“”

“慕姐姐也是女孩子,她能自己过河,那我也可以。”她玩着慕声的领子,顺嘴问道,“水是不是很凉”

慕声顿了许久才答:“不凉。”

那声音很轻,几乎像是在自言自语。

“那我什么时候才可以自己过河”

他似乎不大喜欢这个棘手的问题,沉默半晌才找到了措词:“要等你学会用符纸。”

“我会呀”妙妙霎时激动起来,猛拍他后背,“柳大哥教过我口诀,我现在还记得呢,要不要我给你背一遍”

少年似乎有点恼了:“不要。”

“那你给我点符纸,我试一试。”她还沉浸在兴奋中,开始拽慕声的袖子,“有没有剩下的,给我几张呗”

“没有。”他冷言冷语地答,扭头警告地看她一眼,黑眸沉沉,“别乱动。”

“你真小气。”妙妙愤怒地扭了一会儿,没得到什么回应,便无趣地趴在他背上不动弹了,一不折腾,便开始一阵阵犯困。

她安静下来,便显出夜晚的寂寥,身旁只有哗啦啦的水声,和水中隐约传出的咕嘟嘟的气泡声。

慕声走着,步子慢了下来,极轻地撒开一只手,从怀里抽出一沓澄黄的符纸。他垂下纤长的睫毛,单手点了一遍,反手无声地塞进她毛绒绒的袄子里。

女孩儿睡得迷迷糊糊,眼睛都没有睁开,感觉到他的触碰,缩了一下,又软绵绵地贴上来,嘴里抱怨:“别戳我。”

他飞速抽回手去,重新捞起了她滑下的膝弯,睫毛颤得像蝴蝶翅膀。

第66章 大地裂隙(一)

夜深了。

窗户开着条缝,窗棂上还夹有打卷的落叶。冷风吹进来, 吹得那落叶咯吱作响, 悬起的纱帐鼓了起来。

侧躺着的十娘子睁开眼睛, 脸色灰白似鬼,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她慢慢地喘息着,每喘息一下, 都发出艰难的嗬嗬声,胸口起伏剧烈,那白皙丰满的胸, 几乎挣出低垂的坦领。

那双纤长美丽的手向上摸索着, 扶着床头, 挣扎着坐起来,脚上胡乱蹬住了地上的鞋。

窗外夜色清寒, 照得屋内一支细细的蜡烛愈加惨淡。

她扶着额头,天旋地转地走着, 像一个酩酊大醉的人左摇右摆地走在街头。

“呼呼”她一路走, 一路喘着粗气, 面容灰白, 分离的双眼凸出,布满了血丝。

她慢慢绕过了绣青竹的屏风,屏风后是一张小床,床头还摆着一只红漆拨浪鼓, 几只小布偶。

床上没有人。

头痛骤然增加, 她猛地扶住屏风, 才没让自己倒下,身躯却靠得那屏风“咯吱”向右推移了几米。

“乳母”她倚着屏风,艰难地伸出手,似乎想喊些什么,“阿准”

她用力地喊,却没发出什么声音,自然没有人答她的话。

李准和乳娘都不在,这座空屋,是专为她一人准备的牢笼。

两眼死死地瞪着那空荡荡的小床,良久,视线下移,落在床旁边的墙面上,再转,望见了紧闭的门。

窗棂里卡着的落叶被风吹得咔哒作响,门上贴着的澄黄符纸,在风中卷起一个小小的角。

制香厂里灯火通明,远远望去,星星点点的红灯笼宛如赤红的游蛇,蜿蜒到了远方。

妙妙有些震惊:“李准不是说,制香厂只在白天开工吗”

柳拂衣面色警惕,双眼紧紧盯着前方的灯火,将手指贴在唇上,无声地比了一个“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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