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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点头,刚想走过去,背后传来冷冷一声唤:“妙妙,过来。”

凌妙妙扭过头,慕声隔了几步盯着她的眼睛,浓密的眼睫下两汪水润的眸,只是泛的是冷光,转而瞪着柳拂衣,看上去余怒未消。

她有些怵这眼神,迈着腿往柳拂衣那里靠:“这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他眼眸一沉,嘴角一翘,讥诮神色瞬间占据这张青春鲜活的脸,“凌小姐又不是第一次麻烦我了。”

柳拂衣一怔,忽然揽着毫无防备的她疾走几步,把她往慕声眼前一送,抚掌道:“好了,就这样,大家抓紧时间过河。”

“哎柳大哥”她瞪大眼睛回身去抓,抓了个空,手腕让慕声死死攥住,一下子拉回到他身边。

“真不好意思,凌小姐,柳大哥不想背你。”他眼里含着寒星,定定地望她一眼,俯下身来,“快点,要么上来,要么自己想办法过去。”

妙妙撩起裙摆趴上去,揽住他脖子,慕声带着气将她向上一送,也不提醒,差点让她翻下去,她左思右想气不过,在他肩上狠狠拍了一下:“你怎么啦,没事犯什么病”

“”慕声冷笑,“坏你好事了,真对不起。”

妙妙皱起眉头,气鼓鼓地想了半晌,还是放低姿态,趴在他耳边,不耻下问:“出门还好好的,突然生什么气”

少年顿了片刻,偏过脸去,远离了她温热的唇:“我没生气。”

妙妙哼了一声:“没生气,你阴阳怪气地喊什么凌小姐”

慕声长睫微颤,反唇相讥:“你不也喊慕公子了吗”

他的腿已经浸入寒冷的水中,发出哗啦哗啦的轻响,搅碎了水中月光。

冷战不过一分钟。

凌妙妙闲不住,转眼间又拍拍他的肩,开始絮絮叨叨:“哎慕声,考你道题:今有立木,系索其末,委地三尺。引索却行,去本八尺而索尽。问索长几何”

“”她在说什么东西。

“考勾股定理的,勾股定理学没学过”

“”他敛了眉。

“九章算术读过没”

“”闭上嘴,决定无论她说什么,都不回应。

凌妙妙很铁不成钢,猛拍他的背:“老祖先的智慧啊,到你这里就截断了”

一直得不到回应,似是说得有点累,软趴趴地挨在他背上歇了片刻,有气无力地拿手指拨弄他黑亮的头发,嘟囔道,“偏科啊慕声,难怪连竹蜻蜓都不会做”

慕声始终低眸留意着水面。

行至溪水中央,无数妖物被他吸引而来,袖中符纸,干脆利落地一张张斜飞进水中,冒头的水鬼和缠女都被远远打飞开去,让出一条宽阔大路来。

一切杀戮,在水下寂静无声地进行,这些暗流涌动,背上的人什么都没发觉。

慕声三心二意地听,听见了关于“竹蜻蜓”的嫌弃,刚要火起,偏偏她伸出手指头在玩他的头发丝,一下两下,好痒

就好像被拿捏住了似的,什么也说不出来,思绪全跟着她的掌控走,他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眼前还漂浮着溪水上的水汽,将一切都模糊得软绵绵的。

凌妙妙说得口干舌燥,正在放空,忽然听得他低低应道:“十二尺。”

“哈”

“索长几何。”

她反应了数秒,才反应过来这人是在延迟答题。

自己默算了一遍,一个鲤鱼打挺活了过来,猛拍他的背,声音清脆,兴奋得不得了,“你可以呀慕子期,我收回刚才的话,你就是老祖宗智慧的化身。”

“”少年被她夸张的一顿折腾弄得有点躁了。

早知不理她了。疯兔子。

凌妙妙在长途旅行中的确有点儿人来疯,确有点儿道理,是为了提醒自己和司机都不睡着。

刚安生了几秒,困意果然就像藤蔓似的慢慢升上来,她眼皮越来越沉重,迷迷糊糊间看见一个细长条的东西一扭一扭地攀上了慕声的腿,黑色的,鲜红的信子一吐一吐。

一个激灵,睡意全无。

那蛇爬得飞快,刚才还在慕声腿上,转眼就蜿蜒着爬上了他的腰。

她急忙撑着他的肩膀伸长手臂,想把它拨掉,还没等挨到,先让慕声斜出一只手,猛地一巴掌打在她手背上,直接将她的手打偏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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