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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扼住她脖子的人已经化作一团火,身体不住地发出可怕的“噼啪”声,他的声音听起来和鬼叫差不了多少:“神女,我们为众生献祭。”

“就是这样。”端阳一双大眼睛赌气似的瞪着慕声,肩膀却因为记忆中的恐惧而微微发抖,“你满意了”

“多谢殿下的配合。”慕声微微一笑,笑涡中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天真,仿佛这些世俗常情,他一点儿也不曾懂得,“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端阳的脸色气得发紫,回头急切地想让母亲给自己主持公道,却意外地发现赵太妃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慕声的表现,她维持着左右手交握的姿势,神情复杂地瞪着桌面,鬓边竟然生出了许多冷汗。

“母妃”她嗔怪着推一下她的手臂,不料赵太妃猛地抬起头来,眼睛直直地看着幕后:“来人,送帝姬回宫”

从头到尾,母亲连看她一眼都没顾上,端阳心里突然有些惶恐:“母妃”

赵太妃几乎是架着她的手臂将她用力往外推,声音很低, “敏敏,你先回去,这件事情,母妃会替你解决好。”

“可是我”

“还不快去”她瞪着尚宫姑姑,骤然提高了声音,尾音尖利得有些变调。似乎是觉得这样还不够,她将头扭向柳拂衣,近乎以命令的语气嘱咐他,“烦劳柳方士送帝姬一趟。”

殿门轻轻掩上。圆形格栅窗前有张深棕色的小案台,斜放一块造型别致的太湖石香炉,两股细细的烟气从中盘旋升起。

赵太妃端起了茶杯,袅袅的白雾挡住了面上表情:“慕方士方才说,此事并不只是迷幻香的缘故,本宫想知道,各位的依据是什么”

慕声半垂着眸子,指端玩弄着白瓷托盘,并不作答,像是没听到一样。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慕瑶隐约感觉到弟弟入皇宫后的表现有些奇怪,以为他是耍小孩子脾气,无心去问,淡淡补充道:“我们没有什么依据,只凭经验来说,迷幻香之流比起冤魂作祟,不过是小伎俩。”

赵太妃的脸色彻底变了。

慕瑶的神色平板无波,眼角下的泪痣显出与她庄严神色不相衬的娇艳:“娘娘,按殿下所说,她梦中第二次返回的兴善寺,是”

“这件事的确跟本宫有关。”

慕瑶的试探被赵太妃强硬的语调打断,她不动声色地闭了嘴。

“敏敏说的那个神女,十年前本宫就曾听说过。”她抬起头吐出一口气,表情中有一股狠意,仿佛下定了决心,“慕方士,本宫将自己的秘密全部告诉你们,慕家定会将此事解决,对吗”

慕瑶皱了皱眉,隐忍许久,还是好涵养地答道:“是。”

慕声的手指停住了,无声地抬眼,摆出了一个洗耳恭听的坐姿。长睫乌黑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唯恐天下不乱的兴趣。

但凡涉及到慕家名声,他总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凌妙妙心想,赵太妃气成那样还没忘记支开柳拂衣,可见她的缜密心机已经渗入了骨子里。现在殿中只剩下了慕家人,为什么她还不提曾经请慕怀江和白瑾封印兴善寺的事情慕瑶这个亲生女儿,居然也一点风声也不知道。

确实有些古怪。

“十年前,先皇后病重,本宫从太医那里打听到了消息,她能不能捱过那个冬天都很难说。当时宫里唯有本宫最得先帝宠爱,她没有一儿半女,可我却儿女双全,敏敏也已经六岁,身体健康。对于本宫来说”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言语。

“成败在此一举。”慕声不阴不阳地替她补全。

慕瑶警告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收敛些,慕声冲她露出个温顺又无辜的笑容。

赵太妃脸色很黑,但没有反驳什么,接着道:“十年前,本宫信佛已久,先帝对本宫多有怜惜,在城郊建立了兴善寺,取兴国、扬善之意,适逢皇后病重,本宫便自请入寺为其祈福。”

“敢问娘娘,烧香拜佛灵吗”慕声状似无意地插了一句,这一次慕瑶和妙妙都没拦他,而是随着他的发问,一起竖起耳朵听着赵太妃的回答。

“怎么不灵当初本宫生敏敏的时候,全靠佛祖庇佑”她似乎意识到说得有些多了,闭上了嘴。

这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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