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跨年烟花秀(1 / 2)

  她问得郑重,惹得他有点紧张,他先后关上教室的灯,和她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这样说?”

  “离我太远了。”林莫奈让他坐到前面,“你坐段修成的位置。”

  他犹豫两秒,林莫奈叫他:“你不过来,我过去。”

  陆沉水走过来,把椅子扯开,抬腿跨坐上去:“来吧。”

  这是他们第一次面对面聊天,亏得教室光线昏暗,能藏住脸上细微的表情。

  陆沉水曾经试图隐瞒的,是他连提都不愿提的旧时光。

  他坦言,“我这辈子没想过要对谁说。”

  那些腐朽发烂的记忆,他自己想起来都觉得恶心。

  陆沉水从林莫奈最关心的话题说起,他和那几人的对战处于劣势,并非是体力的差距,而是他们身上携带了父亲常年使用的高定香水。

  “你可以理解成,我对那种味道过敏,只要我闻到就会恶心难受,”陆沉水说这些话,眉头皱紧,林莫奈想起什么,补充道:“也算是一种应激反应吧?”

  她记得他在手机上搜索的内容,创伤后应激障碍。

  “对。”陆沉水对这种气味的反应很强烈,“其实原因挺简单的,他多半会在黑天或者昏暗的房间里打我,他不会发出声音,只有身上会散发这种味道,当人动作激烈,味道会很浓,让我很想吐。”

  听起来可悲,黑漆的地方,唯一能感知到父亲的存在,是他的气息,但每次都是打他的时候。

  林莫奈心疼地拧眉,听他低沉的声音,轻描淡写地说起家暴的父亲,在外是功成名就的商界大佬,社会慈善和公益事业成果累累,但唯独他这个亲生儿子没有感受到父爱。

  “我妈患有精神疾病,很多次尝试自杀没成功,最后一次,她吃了很多药,成功了,”他垂着头,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但是我没能成功,我疼得醒了,吐了好多血,她躺在我身边,满嘴都是白沫子。”

  他低低地苦笑道:“她脸上的笑,我看了很久,看着像是解脱后的开心,但药物可能让她难受,她五官都是扭曲的,我……”

  他深吸口气,似乎很累,他当时难受得呕吐、打滚,血和呕吐物到处都是,直到有人发现他,送他去医院,他活下来了。

  母亲死亡之后,父亲全面接管他。

  前者的爱虽然畸形,但至少他还能感受到母爱,后者完全是棍棒教育,他身上的伤大部分都是那时候留下来的。

  “还有别人在你身上留下了伤,是么?”林莫奈听见他说的大部分,他呼吸有些颤抖,深呼吸时尤为明显,“是,我后来开始逃学去网吧,他禁止我接触网络,把我送进网瘾戒治中心。”

  从一个火坑,送入另一个火坑。

  林莫奈不知那个戒瘾中心是怎样的,她想起班里的黑板报,还有校宣传栏的海报,心里咯噔一下。

  “总之,那里没比家里好。”陆沉水声音里透着无望和孤独,“我从里面逃出来,你一定好奇我为什么会来山城吧?”

  他慢慢抬起头,悲凉地笑:“戒瘾中心离火车会车的地方很近,我每天都能听见火车鸣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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