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安乐侯府——回家49(1 / 2)

翌日,窗外暖阳倾泻,温知危指尖摩挲着身侧的位置,发现空空如也。

他猛地抬眸,回过头去看,此时龙床上剩下的也不过是他一人,连一丝余温都没有。

见到周遭陌生的装饰,黄色的绸缎遍布周身,温知危心中明了。

果真是睡糊涂,回想昨夜的荒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这是,又一次着了萧衍的道,不过终归是心甘情愿,是他冲动在先。

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刚半坐起来,就听到从外面传来的声音。

“陛下,您回来啦。”

“嗯,醒了吗?”

“还没呢,兴许是过于劳累,这些年来也不知是怎么过的,瘦了不少。”

一道婉转的女声让温知危一愣,似乎是云锦姑姑?

清醒几分,他瞧见从外面进来的那人。胸前的五爪金龙,格外地刺眼,见状不禁有些恍惚。

回想那晚,温知危不由得有些无奈。

是他亲手杀了先皇,鲜血站满他的双手,连同那身白衣都被浸红,鼻息间蔓延的依旧是那晚血腥的味道。

“想什么?”萧衍走到他跟前,伸手去捏住他削瘦的脸,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知了瘦了好多。”

低声的呢喃像是在自言自语,坐在榻上的人难以忽略这句话,他猛地抱住萧衍的腰身,颇为地依恋。

还是当年的那个小兔崽子。

经年累月的征战,不仅仅是疲劳那么简单。

当年在大衍失去的东西,他要一一夺回来,绝不手下留情。

云锦见两人从内殿里面出来,唇边的笑更是抑制不住。她连忙走过去,想要服侍两人穿衣,奈何却被萧衍阻止:

“你们都下去吧,朕自己来。”

见状,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温知危,他此时站在萧衍的身侧,微微垂眸,面色毫无波澜,可耳尖却红了。

抬袖掩唇嗤笑一声,便行了一礼离开。

殿内四下静寂,很快剩下两人。

温知危身着一身白色里衣,似是想起昨夜的疯狂,心中猛地“咯噔”一下。连忙伸手拢了拢衣襟,想要把身上的红痕遮去。

察觉到他的动作,萧衍挑了挑眉,倒也不戳穿他,反正刚刚云锦该看的都看到了。

他好男风,身边的心腹一清二楚,更何况……

似是想到什么,又是一阵嗤笑。

温知危斜睨他一眼,捎带有不解,这么好笑?

“小知了长大了。”他倾身过去,手中的衣袍也未落下,帮他理好衣襟。

长大?

他抿唇浅笑,双手拿过萧衍为他准备的衣裳,还不忘把人揽进怀中,低头在他的额上落下一吻。

“让臣伺候陛下更衣,可好?”

萧衍答道:“好。”

两人在寝宫里腻歪好一阵才出去。

门外等候的几人,姿态各异,毫无不耐烦的神色。

宋逾白依靠在一旁的柱子便,和坐在长廊下的赵溪闻不知说些什么,面上的笑肆意狂妄。傅卿云则是垂眸,靠在墙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今日衣襟竖起,难得一副捂得严实。

洛砚南则是坐在赵溪闻的身侧,摇着手中的折扇,嘴角带着抹深意的笑。

云锦站在门前,见到这四位大人可谓是活脱脱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心下有些恍惚。

有多少年未见他们几人如同今日这般相聚,若是云卿还在,就好了。

朝霞映射在宫内的每个角落,暖意熟络地落在这方天地。

门外的四人等了许久,里面还是没认出来,倒也不觉得有多不耐,反而是有说有笑。

云锦见四人侃侃而谈,并未插进去,而是去把萧念温带来,这时候应该是醒来了。

“我说言川,小知了当年怎么就去玉阳城呢?”

赵溪闻颇为不解,那夜的温知危下落不明。他们到先皇的寝宫中发现,先皇不是病故而亡,插在他身上的剑,他们几人再熟悉不过。

不过为之不解的便是,为何先皇会留下一道圣旨,执意要杀温知危?

宋逾白冷呵一声,垂眸时有几分落寞,“那当年,你们几人有找过他吗?孤立无援时,我们好像都不在。”

说罢,他回想起萧寂说起温知危浑身是血躺在血泊中的场景,竟有些不知所措。

那时候的他在哪里呢?

想到这些,众人都不知如何作答。

是啊,那时候的他们又在干嘛呢?似乎都在忙碌,新皇的登基吧,派出去的人得到的消息不过都是了无音讯罢了。

如此想来,他们都不配过问温知危的事情。

正懊恼之际,随着“吱呀”一声,门被从里面打开。

四人连忙站直身躯,端正面色看向门口处。见两人穿戴整齐,面上带着笑,心情看起来倒是不错。

刚准备拱手行礼,被萧衍一把阻止。

“免礼,皇叔怎的没来?”他扫了一眼面前的四人,见他们正襟危坐,觉得有些好笑。

洛砚南闻言,拱手道:“他今日去太妃宫中,说是有要事相谈。”

“既如此,你们随朕来御书房吧。”

话音落下,萧衍便往前走去。身侧的温知危也不知在想什么,垂眸立在原地,待到众人走到前面时,才发现他拉下一截。

萧衍回过头,笑着说:“知了,不同我们一起前去吗?”

温知危反应过来,快步走到跟前,笑着跟众人赔罪。

他刚在想他们几人在外面所说的那些话,本是他开门,听力比常人好些,把他们所说的听得一清二楚。

他不知,也不想知道。

御书房内。

萧衍给他们看了那份奏折,除此之外,还让德清大监整理出一堆,仔细一看竟都是弹劾温知危一人。

对此,他也不过是置之不理。

于他而言,温知危这辈子,不可能造反,绝无可能。

“简直是无稽之谈。”赵溪闻冷哼一声,重重地合上。

傅卿云斜睨他一眼,抿唇笑着不语。随即垂眸再次看向手中的奏折,过了半晌,他合上才堪堪开口:“这帮文臣果真是没事干,整日就知道弹劾。”

“那可不,王爷在京城这段时间,几乎是每日都被人弹劾。说他目中无人,更是不服陛下,想要争夺这皇位……”

一想到这些,洛砚南就颇为不悦。

“老生常谈了。”宋逾白在他对面,淡淡开口。

四人的你一言我一语,温知危没有插话,在一旁抿了口茶,连奏折都未打开看一眼。

他不感兴趣。

听到几人的话,萧衍的目光至始至终都落在温知危的身上。沉着脸色,抿唇不语,似是思绪飘散,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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