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杀之恩——多谢17(1 / 2)

那日过后,萧衍便让新阳城的衙役把尸体都移出来,尸骨则是让仵作开始验尸。

众人都以为他会避开,显然是他们都低估了萧衍的为人。

当日他们就陪在他的身侧,站在那里盯着,直到最后的尸骨被抬出来。悉数已然是成为白色的骨架。指甲、长发已经缠绕在一块,好半晌才能分开。

他们的身上泥泞不堪,血色浸染。

最后得到的尸检结果,他们都是被活活的勒死亦或是被闷死在下面。

得到的结果,萧衍并未觉得有任何的差池。他早就料到了不是吗?

“殿下,我们回去吧。”

身侧的宋逾白无力地垂下头,这次他哑口无声,那些白森森的尸骨摆在他们面前是,足足有一百多具尸体,若不是有人故意为之,又怎会如此?

那些无辜的生命,被人如此糟蹋!

萧衍叹了口气,“江知,子让,好生安葬!”

“是!”

得令过后,赵溪闻和洛砚南两人便转身离去。

临走前,他们特意地看了眼周遭,发现少了一个身影。赵溪闻微微蹙眉,刚想开口询问萧衍,却被洛砚南扯住衣袖,对他摇了摇头。

他只好作罢,继续忙活着手头上面的事情。

还未入夜,城主府中灯火通明。

萧衍坐在主位之上,一只手撑着头闭眸小憩。兴许是近日以来忙坏的缘故,此时他的眼底望去满是疲惫之态。

身侧坐着的人在哪里候命,仿佛在等什么消息那般。

良久,夜色渐浓,萧衍猛地抬眸,沉声开口:“把殇给我叫来!”

“殿下,怕是……”傅卿云像是回想起此时放置在他房中的天谕剑棍,无奈开口:“怕是此时已经上路,阳城侯府怕是已经被灭口。”

蓦地,宋逾白一身冒出冷汗。

他不知结果如何,可第一次见到萧衍如此生气。更何况,此次宋仲平,他的老爹确实是做得惨绝人寰。

若是他,也定然不能容忍吧?

“言川,恨孤吗?”萧衍抬起冷眸,墨色的眸子在黑暗中晦暗不明,或许是烛光过于昏暗,倒是让人看萧衍的时候觉得有几分不真切。

眼前之人,还是平日里那个说话儒雅,性格温和的萧衍吗?

答案肯定不是!

宋逾白失笑,他怎知如何回答?

一边是天下大义,是他誓死保护的无辜百姓,一边是至亲血缘,是授予他生命的父母。

他何德何能,竟会得到如此的询问,他还有选择吗?

“殿下,能留个全尸吗?”宋逾白愣愣地抬头,眼里不似往日那般戏谑。

萧衍闻言,轻笑出声,“孤不帮你做选择,去吧。”

话音落下时,宋逾白刚刚坐的位置早已不见人影。身侧的赵溪闻见状,刚想起身也随着一同离去,却被萧衍开口制止。

还未有丝毫动作,坐于主位上的男子俨然瞅他,“江知,孤不是什么好人。”

赵溪闻一听,只觉背脊一凉,暗暗地抹了把冷汗。

是啊,萧衍不是什么好人,最无情的莫过于帝王家。

温知危此时藏于阳城侯府的屋檐之上。

视线落到宋仲平所住之处,清冽了几分。心中冷笑,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吱呀——

厚重的木门被从里面打开,出来的便是一位穿着雍华的女子,月色朦胧,夜色浸透整个长安城。

他望去时,倒是隐约间觉得与宋逾白有些相像。

正准备下去,身侧猛然遁入一个人影。面具之下的他蹙了蹙眉,回过头望去,竟是凌霄?

他不是让他在新阳城保护萧衍,为何会出现在这?

“宋逾白正往这边赶来,是太子允许。”凌霄在他耳边低喃,尽量克制住自己传出来的气息。

阳城侯府守卫森严,更何况宋仲平还是武将出身,府内老仆人大多数都是解甲归田。温知危一人前来,岂不是置自身与危险之地?

“哦?”温知危半眯了眯眼,冷喝一声,“本意是要千刀万剐,可殿下不准动。”

“这是为何?”凌霄不解地蹙了蹙眉,愈发搞不懂萧衍他们到底在搞什么。

既是萧衍所做的决定,那么定是自有他的道理,他们做属下的也不好插手此事,照做便是。

“我劝你别猜他们的心思,你猜不透。”

温知危话音落下,便终身一跃到阳城侯府的院中。刚走出来的宋夫人被吓了一跳,惊呼一声,捂住心口的位置惊魂未定。

似是听到外面的动静,里面的人也连忙跑出来,见到院中站立穿着夜行衣的两人,微微一怔。再仔细一看他们脸上的面具,张了张唇诧异不止。

温知危双手置于身后,身上更是没带任何的冰刃。

见到面前的两人,面具之下微微扬唇,“阳城侯,殿下有令,今夜你必须死!”

宋仲平冷笑,扶住被吓得不轻的宋夫人,不断地开口安慰。听到“殿下”二字时,他只觉得背脊一凉,他这是做了何事让萧衍忌惮?

“想必你便是殿下身边的那位伴读吧,今日难得一见,就两人前来阳城侯府要杀本侯,简直是痴人说梦话。”

“阳城侯怎知是我杀你?”

温知危自然是注意到另一处的动静,怕是宋逾白连夜策马赶回,约摸着时辰怕是快要到。

宋仲平斜睨他一眼,“本侯一生光明磊落,从未做过忤逆圣上之事,更没有冲撞过殿下,真未料到太子殿下居然也会听信谣言,居然派你来暗杀本侯。”

说罢,他便仰天长笑,似在嘲讽萧衍。

温知危藏于袖中的手暗暗握成拳状,面具下的面容早已敛去平日的柔和,到有几分锋利:

“请君赴死,本就是我的职责。殇只听萧衍的命令,唯有他一人可以号令。”

他的语气加重几分,凌霄闻言心里暗道不好,面前的这位阳城侯怕是触碰到温知危的逆鳞。

这回有好戏看了。

“驾——”

官道上,宋逾白策马奔驰,奈何夜色本来就浓,在夜中更是不好行走。

周遭的树枝随风轻扬,“沙沙”作响,时不时还伴随着几只布谷鸟的叫声,在夜中格外的渗人。

马上之人赶路心切,怎有心思注意周遭的动静?

“吁——”

还未反应过来,骏马发出一阵惨痛长啸,宋逾白立即从马上跳下,这才避免被摔伤。

他眸色一厉,感觉到隐匿在暗中的人,扬唇轻笑。

是那股熟悉的味道啊!

“宋侍读,主上让我们给您传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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