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徒刑僧——三谢2(1 / 2)

天和三年,夏至日。黄道吉日,宜嫁娶,宜出丧,宜入佛门。

安乐侯之子温知危削去其位,入国清寺为僧,无皇令者不得见。由御史大夫洛砚南以及太尉赵溪闻前去护送,若有违令者,皆斩!

与其说是奉旨护送前去,倒不如是皇帝扣押。

温知危刚迈出府中时,就见到站立在门口两侧的两位男子。

右边那位一身白色衣袍,头戴银色发冠,面容清俊儒雅,颇具文人风骨,手中一把折扇,随着他手中的动作缓慢晃动。左边那位则是身着深蓝色长袍,身材高大,眸色常年平静,不带有任何一丝的感情,腰侧间带有一把未出鞘的大刀,盛气凌人。

温知危难得一笑,迈步跨出门槛,撩起两袖,白皙的骨节摆在那两人面前,手腕处狰狞的伤疤格外刺目:

“有劳洛大人和赵大人了。”

赵溪闻轻轻“啧”一声,冷眸睨了他一眼。从侍卫的手中拿上那副镣铐,帮温知危戴在手关节处。

咔嗒——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一向不爱言语的赵大人,今日倒是难得多言一句。

温知危一笑置之,微抬眸猛然闯入那位赵大人的眼中,漫不经心开口:“赵大人,言尽于此,免得夜长梦多。”

说罢,他伸手去拍了拍赵溪闻的手背,脸上笑意不减。赵溪闻对此,冷呵一声,抬脚就直踹他的臀部。

右侧的洛砚南伸手一扯那脚铐抱在怀中,甩袖就上了马车,连个眼神都没给温知危。

马车颠簸在山间小路,里买的人倒是被晃的晕头转向,时不时还一头磕在边缘处,猛然惊醒。

察觉周围环境安然无恙,便又再次沉睡过去。

赵溪闻放下手中的兵书,重重叹口气,“孺子不可教也”

“得了,听闻昨晚有人闯宫门?”洛砚南眸色一沉,敛去唇角的笑,蹙眉抬眸看着对面坐着的人。

手握兵书的人微点了头,仿佛又想起什么,斜了眼睡得死气沉沉的温知危。

洛砚南一瞧,心中了然。

他们家的这位小知了,果真是长大了,飞出牢笼一次便不再想归家。

睡梦中的温知危呓语几句,像是在睡梦中并不安稳那般,额上不断冒出冷汗。

“我……我不知道是你。”

“不知……”

洛砚南刚想凑近写听清楚温知危在嘀咕什么,不料想这人再次睡了过去。

他伸手用折扇轻轻一点温知危的额上,笑着臭骂道:“小没良心的。”

昨夜宫中朱雀道内。

月色朦胧,皇宫内高墙耸立,遮挡住一处处存有光亮之处。树影斑驳悄然倒影在池中,掠过耳边的轻抚声,假山上落下的瀑布溪流声,以及枝丫的蝉鸣声,都给这份静谧带来乐趣。

萧衍此时正坐于御书房批阅奏折,手中的笔猛然一顿。“德清,”他轻唤了一声,见到来人便开口:“现在几时?”

“回禀陛下,刚入亥时。”德清大监微躬身,面容严肃。

萧衍眸色一怔,手中的笔搁置在一旁,“四大太监去哪了?”

“他们……”

“陛下,大监,不好了!有人夜闯宫门。”

萧衍闻言轻笑,站起身迈步往外走去,唇边带有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真是久违了。

德清大监刚想开口,瞥见萧衍神色如常,带有几分平静,并未开口阻止那来人继续说下去。

宫门外,悉数的侍卫被打倒在地,疼得龇牙咧嘴。

不远处的男子身着一身黑袍,黑发随着月色倾泻在肩头处,额上一条淡蓝色金绣文抹额随意地缠绕在他两侧的长发间。

他微微挑唇,指尖抓紧手中那柄长枪,“你们四个还太嫩,把你们师父叫来!”

温知危指了指站在他面前屹立不倒的四人,他们唇边溢出一抹血丝,不约而同地擦了擦唇角,双眸写满“不甘心”三字。

站在四人面前的温知危温和笑道:“看来今夜这宫门,我是闯得了。”他的语气笃定,眼中一时锋利,长枪直指面前刚得到一丝缓息的四人。

长枪势如破竹,他快步上前去,刚到四人面前,长枪便被一把大刀所拦下。

“温知危,你可知夜闯宫门是何罪?”

声如洪钟的声音落入温知危的耳畔,他勾唇轻笑,收起长枪懒洋洋地抬眸,盯着不远处拿着一把大刀,身着暗红色衣袍的男子,面容不似曾经那般意气风发,带有几分苍老。

“我本是求死之人,奈何萧衍不让,再说了,我的命够硬,连阎王老爷都不要。思酌时,回想起三年前被尔等四人追杀,心里实属煎熬,不如趁吾明日前要去国清寺,来报当日之仇。”

话音刚落,温知危便是长枪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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