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适应(2 / 2)

  心理医师说现实解体障碍应该很难在我身上复发因为我从幻想中脱离,接触到了自认为合理的真实,就很难再分不清现实与否。

  我想起最早时候我和喜欢程娜的那个学长站在屋檐下,水珠成串地向下,好像早就悬挂在屋顶上的海藻葫芦,那时候我拔剑弩张对着不太熟悉的学长,幼稚地暴露自己的想法和愿望,我的态度不客气但对方没有揭露我畸形的情意,被拒绝后转身找他的海阔天空。

  对一个转眼就消失在人海的情敌念念不忘,这么多年还像长不大的鸟雀围绕在父母的巢穴,后知后觉原来真的没长大的是自己。

  疲惫的时候对着窗外抽一口烟,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椅上听程娜弹奏钢琴曲,我的爱一直隐秘而张狂,让人避而不及又难以拒绝。

  程娜对我说过的那些情话,都变成了成熟的敷衍,她好像一直无瑕,像蛋糕上的糖人,端庄坚硬当着主角,没有一点裂痕。

  想她,但不想想她。

  列车缓缓进站,乘务员将人群赶羊一样地赶下去,我走在最后面,几乎是被目送着送离车厢。

  “祝您旅途愉快。”乘务员甜美的公式微笑我不用看也能能听出来,抱着笨重的行李站在陌生的车站,方才的沉思好像烟雾一样飞快散去了,我站在来往匆忙的人潮中,没有停下来感伤的氛围。

  躺在酒店的床上,身侧空荡荡没有熟悉的体温,习惯性地伸手去捞却一手空,睁着眼睛看向床侧,我疯了似地捶打自己的肩膀、手臂。

  程佳,你可真贱啊,不过睡了一年,就改不了了?

  从包里翻出安眠药,就着水咽进喉咙,昏昏沉沉彻底睡去,一夜无梦。

  次日醒来屋外闹市喧哗,车水马龙晨时上班的队伍如大型迁移,我爬起来洗漱,再次回味这陌生的房间,一切都是第一次见,完全不同的食品菜系,天气规律也不同以往,想来惊讶,过去二十多年我竟一次都没有出门远居。

  康朵的讯息不间断弹来,问我去哪里了,我没理会,把手机放在一边,沏茶倒水,坐在酒店的办公桌上找附近的短租房。

  结果效率很高,第二天就离开酒店入住,住的是大学时候认识的当地同学的朋友家租房,她们客气地联系我,然后带我看房,看完之后觉得没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就签合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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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已经在S市待了一个星期,从最开始的迷茫不知所措到找到尚为满意的短租房,我马上调整好了自己的心境,也恢复了线上编辑的工作。

  程娜还会锲而不舍地给我发信息。

  “闹够没有,什么时候回来?”

  我为了不让她担心,只回:“换个城市转变下心情,别管我。”

  她发来一张照片,是我的盆栽,长得还算健康,却被一只修长葱白的手攥住,绿色的叶子被束拢成一捆,我几乎能代入到盆栽颤颤巍巍的心里,生怕自己被连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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