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222（1 / 2）

“恕我眼拙，竟未认出贵人。”

或许是沈煜的语气太过凉薄，白芷面色的绯色须臾褪去，她随即望向海棠，心中犹疑他们二人难道从前认识。

海棠嘴角的笑滞了一瞬，若非她瞧得仔细，亦难察觉，可海棠仍坚持道：“这位爷说什么呢，奴听不懂。”

“当真是贵人薄情，见了新人，就忘了旧人。”沈煜笑意深沉，面色愈发森冷，白芷瞧着他那张神色晦暗的脸，心中愈发不安，坏了，莫不是沈煜从前是海棠姑娘的恩客？两人分手，但沈煜对她旧情难忘，如今见到海棠与旁人欢笑，心生不快。

且这个可怜的旁人，正是白芷自己。依照沈煜的性子，她怕是又要被狠狠报复。

心头五味杂陈，这一次她属实冤枉，没有半点算计。

海棠却不慌，柔声道：“爷莫气，奴也来陪爷便是。”

白芷惊讶无措，目睹着眼前的一切，她担心沈煜怒意难压，会粗暴地带走海棠，狠狠□□。如果是那样，她能做些什么？

哪知，沈煜只是道：“听曲儿无甚意思，陪我舞扇。”

白芷一怔，他竟然依了海棠的话，这还是那个睚眦必报的阉狗吗？她第一次目睹沈煜为了一个人甘愿隐忍，白芷更加确信，他们二人有旧情。

“你，给我们抚琴伴乐。”

沈煜开了口，她赶忙坐回琴旁，众姑娘忙腾出位置，给递上折扇。白芷便是在这时拨弄起琴弦，既是情人久别重逢，她特意为他们演奏这曲《洛神》。

此曲情深意浓，如被山峰阻拦的洪水，一旦漫过这座峰，便情义泛滥。

她玉指轻拢慢抹，那两人已闻乐起势。沈煜身姿挺拔，手臂端平以折扇掩面，随律动缓缓露出半张脸，眉目凝重，愁云难散。

手中扇子翻飞，他的指那样灵活，在空中划出迷人的弧，身姿优美如展翅疾飞的鸿雁。而沈煜的动作舒展宏大，力道拿捏有度，不失男儿的气魄。

这是白芷头次瞧见沈煜别样的面貌，他竟藏着这样多的惊喜，又那样夺目，她当真挪不开目光。沈煜随乐律舞动身姿，间或与她目光相接，她丝毫不屑于藏起此刻的沉醉。

不知是否因沈煜太过耀眼，还是海棠有意避让，她虽跳得不差，但始终在一旁做陪衬。白芷瞧出她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是盼着这一曲快些罢了。

沈煜没打算放过海棠，他以扇做剑，向她逼近，她反应也不慢，见招拆招，以扇抵挡。两人舞得难分难舍，众人亦瞧得如痴如醉。

沈煜仍是技高一筹，他借着在空中翻转复杂花样，限制了海棠的行动范围，而后精准投掷出手中折扇，折扇飞转，在海棠身后锁了一周，她躲避之际，沈煜已凑到了她身侧，他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揽住她的腰身。

骨节分明的指在皮肉上狠狠捏过，他脸上忽而浮现出一丝笑，面上的疑云顷刻散了。

一曲终了，众人无不鼓掌称奇，白芷亦久久不能回神。她笃定，沈煜对海棠姑娘仍眷恋如初，可笑，原来阉狗这样情深？

“姑娘们请出去吧，我与海棠有话要说。”

沈煜掏出赏银，姑娘们自然识趣离去，白芷亦混在人群之中，不想打扰他们二人的好事，久旱逢甘露，自然得放肆泛滥。

哪知，一只大手将她从百花丛里精准捞出，她脚下腾空、落地，又回到了沈煜身后。

白芷虽未言语，但脸上神色已将她出卖，沈煜读懂了她心中的猜测，眉心不觉一跳：“你怎么这么傻，我怎么可能与他有旧情。”

难道不是吗？白芷懵然，沈煜很快给出了让她更为震惊的答案：“这位海棠姑娘是个男子，我无断袖之好。”

男子？？？白芷惊愕不已，她美眸圆睁，看了看沈煜，又看了看海棠，他们二人神色如常，且十分镇定，不像是句戏言。

沈煜揉了揉额角，无奈叹气，他本意来此是惩戒白芷在小船上的大胆行径，让她陷入窘境，煞煞她的风头。

可这事全因楼染的介入，搅乱了。

甚至当楼染欲对白芷更近一步时，他本能冲了出去，待回过神，早已把白芷护在身后了。后知后觉的情愫告诉他，那是占有欲，他把白芷当成了属于他的东西，不愿让旁人触碰。

不过此番前来，他同样证实了另一件事，究竟是不是他与女人接触太少，才总在面对时白芷情不自禁。

而答案亦是否定的，穿着清透的姑娘们个个都是风月场的老手，她们轮番献殷勤，他当真是无感，反而觉得聒噪。沈煜头回直面此事，只觉手足无措。

沈煜很快把诸多心事没在喉中，眼下，棘手的是楼染为何要跟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