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相抵(1 / 2)

  话音刚落,身后房门颤巍巍地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立在不远处的男人快步走过去,在魏之宁看不到的地方,毕恭毕敬地对来人说:“老板,人已经带到了。”

  来人没说话,但魏之宁听见厚重的鞋跟踱在腐朽的木制地板上的沉闷声响,对方在一步一步地,朝自己靠近。

  一股凉飕飕的衣带风伴随着极淡的女士香水味儿冲进魏之宁鼻腔里,他抬起头,对上来人冰冷的视线。

  身体几乎是顷刻间本能地打了个激灵。

  这是个一眼望过去就觉得压迫感极强的女人,瘦长脸,颧骨高,个头少说得有一米七五往上,黑色貂绒大衣包裹着她颀长的身躯,眯起狭长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睨过来,让魏之宁一瞬间觉得自己就是她脚下可以随意践踏的蝼蚁。

  她脱掉皮质手套,递到身旁人手里,这期间,阴鸷的目光始终定在魏之宁身上。

  “终于见面了。”她就着身后下属搬来的单人沙发缓缓落座,掸了掸貂绒大衣上莫须有的灰,薄薄的两片唇一张一合,声音如同这间屋子里阴恻恻的空气一般冷得瘆人。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高丽萍,是你生父陈德林法律意义上,唯一的妻子。”

  第120章 相抵

  锈迹斑斑的窗框被肆虐的夜风拍打着发出有规律的撞击声,寒气尖叫着从关不严的缝隙中涌进来,张牙舞爪地在这间空旷的屋子里流窜,拖着病躯本就畏寒的魏之宁感觉自己快要被冻透了。

  他对面的高丽萍则身着貂绒大衣,姿态优雅地坐在那里,说话时呵出的气体凝成白雾,给那张凌厉且冷漠的脸隔了层朦胧的膜。

  她吊起凉薄的眉梢,看着面前的青年,神态极尽嘲讽:“你这模样,倒真像极了你那个偷人的妈,都是一副狐媚样子。宁文文用她的一条贱命换来自己儿子苟且偷生,要是泉下有知,应该很欣慰。”

  灰蒙蒙的磨砂玻璃透进来微弱的光线,照着她一丝不苟的花白鬓发,以及眼角蜷成沟壑的鱼尾纹,这本是一个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内里却尖酸刻薄到如此地步。

  魏之宁不动声色地收回落在她脸上的视线,垂下眼帘盯着地板上的某一处沉默不语。

  在他为数不多的对高丽萍的认知中,对方并不是一个喜欢抛头露面的人,这次一反常态的行为,大概只有一个理由能解释,亲生儿子过世的打击,对她来说是沉重且具有毁灭性的。

  高跟鞋踱在地板上的沉闷声音再次响起,黑色貂绒大衣的下摆映入眼帘,一股巨大的力道突然狠狠地扯住魏之宁后脑勺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与面前的女人对视。

  近在咫尺的这张布满怨恨的脸,比过耳的风还要阴冷:“为什么不敢看我,和你妈一样心虚吗?”

  魏之宁忍着头皮炸开一片的生疼,露出乖觉顺从的表情,只是声音被高烧灼得沙哑无比:“阿姨,你误会了,我没什么可心虚的。”

  高丽萍俯下身,恶狠狠地盯着他的眼睛:“瞧瞧,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跟那个贱人更是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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