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唯一的废品20（1 / 1）

　公元前300年，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在《机械问题》中，阐述了用青铜器传递旋转运动的问题。机械师，运用展成切齿法，赋予机械生命。齿轮，再怎么被称赞也不为过，它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东西。　阴雨笼罩城市，锈迹斑斑的楼房紧密地贴合着，钢铁构造的电梯裸露在楼房外面，一边发烧一边咳嗽地来回运转。　处于中间位置的最高建筑，上面挂着齿轮模样时钟，每十五分钟转动一次，发出巨大声响，能把沉睡中的工人惊醒。　道路上，双轨热力车迸发白烟，两边悠闲漫步的马车忽然加快速度，它们不得不给这辆庞然大物让行。它才是这块区域的主宰。　热力车车头忽然冒出更多的浓烟，内部742个齿轮缓慢停下转动，热力车也同时稳稳停到站台边，等待乘客上下车。　里昂整理好高筒帽，站在双轨热力车台阶上，如王者俯视这座腐朽城市，又轻蔑地发出嘲笑。　“亲爱的刘，你得记住今天，崭新生命在此诞生！！”里昂扭动金丝边单片眼镜，笑容洋溢，脖子声带处齿轮滚动摩擦，让他能够发出老旧皮鞋踩上阁楼木板的声音。　刘延凯站在里昂旁边，完全挡住热力车通道，但身后那些木讷的人们并不会抱怨，就算刘延凯回头看，他们还会取下礼帽弯腰敬礼。　此时，除开与众不同的容貌，刘延凯打扮与周围人没什么区别。　身穿与里昂同款的黑色西装，头顶小礼帽，胸口吊着机械怀表，眼睛上夹着与里昂同款的金丝边单片眼镜。　但这套打扮明显不合身，现在刘延凯就像是个从马戏团逃跑的红鼻子小丑。　刘延凯：“里昂先生，我们现在要去什么地方？”　“亲爱的刘，在三天前，我遇到一位垂死的小男孩。那时我就在想，这真是个可怜的小家伙，我一定要救他。”里昂回答。　刘延凯还想接着询问信息，但里昂却将他扯下车：“我知道你有许许多多的疑问，但你先要找到一份工作。没有一份体面工作，你就会被这座城市抛弃。　刘延凯抬头观察着这个世界。　这仿佛是一个由齿轮与浓烟组接成的世界。楼房，汽车，人类，里昂脖子的声带和右手手掌，一切能看到的东西都与齿轮相关，全世界都充斥着机械摩擦碰撞的声音。　人们不在意这些噪音，或许他们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环境。　这不是刘延凯熟知的世界。　在自家侦查许久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后，刘延凯进入那位人格的世界中。刚进入到这个世界，他就受到城市中的爆炸波及，在气浪中昏迷过去，醒来时就看到正在弹他二弟的里昂先生。　美其名曰，这是在为他检查身体。　刘延凯恶寒，但还好没有感觉到菊花处传来不适的感觉，自己在昏迷这段时间并没有发生某些坏事情。　里昂压着礼帽，领着刘延凯在大街上行走。　他脖子上声带换成了齿轮机械装置，齿轮转动，发出像是弹簧演奏的怪异说话声：“你很幸运，在那样爆炸中都能存活下来，而且别有受到任何伤害。我就没那么幸运了，又在机械院花费很多铜币。”　“你在机械院换了脖子？”　里昂抬头，将脖子处的机械更好地展现出来。他很是得意：“当然，E级机械，比手掌要好上许多，E级机械的齿轮更加灵活有力！”　“恭喜你！”　这几天内，刘延凯对这个世界也做了初步的功课。这个世界没有医院，取代医院的场所是精卵库与机械院，一个用于生产后代，一个用于治疗伤病。　这个世界没有爱情，不存在结婚，看对眼就可回家嘿咻，但这样无法产生后代。后代诞生事项由精卵库严苛把控。　而机械院是取代医院罪魁祸首。在工业革命后，医院数量逐渐减少，因为世界上已经没有病人。身体上哪里坏了就可以换哪里，手臂坏了换机械手臂，脚掌坏了换机械脚掌，心脏脑袋坏了还是换不了，只能等死……　“安德鲁·代·巴赞会保佑你，现在请你跟着去工作的地方，我向你保证你注定会喜欢上那里。我都开始羡慕你了。”　“实在感谢，我感觉我会在这座城市生活很长段时间。”　……　里昂领着刘延凯穿过铺满油漆与酒味的里弄。　一路上，很多人类躺在巷子中，双眼无神地盯着这两位打破平静的陌生人，然后继续往嘴中浇灌烈酒。他们穿着破烂，都是缺胳膊少腿，全身黑漆漆，弥漫着机油与肉体腐烂的恶心气味。　一直到达巷子最深处的工厂。　工厂中同样充斥着机械摩擦与碰撞的声音，布满呛人浓烟，已经各种刚刚出炉的齿轮零件。　男人坐在台前，按着外表像打字机的机器。按下带有符号的按钮，某个齿轮就会带动零件，在机器最上端的铁棍上波动几个小球。　“格乌！！”里昂欢呼着张开双臂。　格乌抬头，同样是露出欣喜表情：“里昂先生，真是许久不见，最近……哦哦哦，请你不要用那只手抱我，我可不想花钱给自己换零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