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15(1 / 2)

 沈澜一时间悲喜交加。

 事情已成定局,如今想销去奴籍是不可能了。且裴慎势大,与刘妈妈不同,想在他手中逃跑,难上加难。

 可听林秉忠这么一说,不做妾,只干个三年仆婢,找人来赎她就能脱身,届时便是光明正大的良家子了,可比当个逃奴,挖空心思上户籍,心惊胆战生怕事发强多了。还能借助国公府,结识些人脉善缘,将来孤身一人也不怕被街头的帮闲地痞欺凌。

 这样一来,反倒是个机遇。

 况且哪怕三年后脱不了身,届时已然熟悉了周围情况,麻痹了裴慎,有了银钱、人脉,要逃跑也容易些,总比如今两眼一抹黑,连出扬州的路在哪里都不知道强。

 沈澜下定决心,做好两手准备,却忽觉不对:“大人可是夺情起复?”按理守孝不该做官啊。

 林秉忠摇头道:“爷是为其恩师守孝。”

 为恩师守孝?沈澜只觉不对劲,她就是再不熟风土人情,也知道守孝是为父母、祖父母,哪里有为恩师守孝的?这恩师是他五服内的族亲?还是裴慎在求名?

 她正要细问,坠儿急急来寻,说大人找她。

 沈澜辞别林秉忠,匆匆到了正房,唯见裴慎头戴网巾,穿着缂丝圆领袍,端坐黄花梨四出头官椅上,正握着一卷《青琐高议》,目不转睛的看书。

 见她进来,裴慎放下书道:“去哪儿了?怎么不在房中伺候?”

 沈澜垂首道:“昨日睡得沉了些,今日便起晚了。”

 裴慎只冷哼道,“爷一宿没睡,你倒是好眠。”拿到账本,有诸多事情要做,哪里能安睡?

 沈澜咋舌,可算是明白裴慎语气为何如此冷冽了。任谁为工作熬了一夜心情都不会好的。

 她不想捋虎须,便低头肃立道:“是奴婢不懂事。敢问爷有何吩咐?”

 裴慎只散漫的瞥她一眼:“知道我一夜未眠,还不快去铺床叠被?”

 已然日上三竿,可领导要补眠,沈澜还能拒绝不成?她顺从地看了看房内。

 裴慎为了处理公务,书房连通内室。

 这是盐漕察院,古来盐官最为富庶。床榻围屏俱是些紫檀乌木,盘匣漆器多是螺铀剔红,案头清玩有昆石灵璧,就连墙上挂的画都是玛瑙轴头。

 沈澜放眼望去,只觉此地实在过于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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