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腐烂还是灰烬?(1 / 2)

赤橙推开酒馆的大门,迎面而来一阵垃圾焚烧的焦味与醉汉呕吐物的臭味混合而来的风。

“哪怕是习惯了二十多年,这味道还是该死的难闻啊。”

人们像蚂蚁一样生活在名为“格纳”的地下城里,靠着灾变后疯长的苔藓一样的作物生存,过着可以自由选择“活着发烂”和“烂着等死”的生活。

地表变成了灾变后涌现的虫族,灵族与机械族的战场,以及大片被腐化的深渊废土,人类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生存着,与其说是一种幸运,不如说是一场尚未醒来的噩梦。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自称岑归筝的鬼魂在那天问过她名字与年代后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也再没露过面。

有时候赤橙会想,那天的对话会不会还是自己的幻想,毕竟在这满是辐射,药物和废气的环境里生活,脑子有病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可能。

酒馆的第一批客人什么时候来,通常取决于前一天晚上睡在门前的醉汉什么时候醒,不过偶尔也有意外——

那双沉重的靴子踏进酒馆里,它所携带的泥浆同它的主人一般有力地落在为数不多干净的地板上。

“早上好,女士,我得来点烈酒叫醒这美好的一天。”

啧,脑子有病的人来了。

赤橙叹了口气,无奈地走向吧台,门口的几个醉汉被吵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也跟着趴上了吧台。

“呦,老狗,好几天没见到你了。”

“事实上我在十四个小时之前来过,不过那是‘酒馆历’的黑夜,不是吗?威尔斯。”

“酒馆历”,作为灾变后的计时历法,大胆地抛弃了以往依靠昼夜变化规律的陈旧思想,让世界以人的意志为转动,日夜变化随酒客们睁眼闭眼而更迭。

两个酒鬼大笑起来,开始没完没了地吹逼划拳,有些酒馆精神学家认为这是比药物还上瘾的一种行为。

酒液原浆、稀释的重金属废水、看起来像电池一样的电池、少量的岩盐……

赤橙进行着一场酷似中世纪巫师煮锅炼药的调酒过程,灾变后的人类体质要远超从前,酒劲上来的时候连石头都能啃两口,过往致命的重金属现在也成为了提升烈度的“佐料”。

外皮生锈的铁杯中盛满浑浊的酒浆,几名酒客毫不在意地一饮而尽,

“呼——真他妈爽,要我说,只有这个时候我才算真正活着,其他时间就和死了没区别!”

“嘿!威尔斯,那这么算,你岂不是要和老狗一个岁数!”

酒客中发出哄笑声,威尔斯更是笑得停不下来,酒水撒在破烂的衣服上。

“老狗,告诉大家,你今年多大了?”

一直被称为老狗的男人并不显得如何不自在,随着酒客们一同大笑着,

“我?十岁。”

酒馆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一些路过的人对这帮神经病也是见怪不怪了。

没人知道老狗的原名叫什么了,只是他不经意说出过自己是七、八岁这种话,被其他酒客取笑为“狗一岁等于人七岁”,渐渐地大家都叫他老狗了。

老狗不是格纳的本地人,他是地表来的,而且总是往地表跑,这便是赤橙觉得他脑子有病的第二个原因。

很多人和他一样口花花,但真正出过格纳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老狗,一个是赤橙,其他的人都沉浸在地下阴冷发酵的梦里,连美梦都算不上。

“老狗,这次有什么收获?”

赤橙冷不丁地插了一句话,全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聚焦到老狗身上,作为一个在地表与地下往来的人,他总是会带回来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有时候是机械族报废的零件,有时候是残缺的虫尸,有时运气好还能带回来一些旧时代还没烂完的“古董”,给大家开开眼。

老狗敲了敲桌子,众人知道,他大概是拿到了什么好东西。

“这可是个稀罕物——”

“行了老狗,别卖关子了,给哥们开开眼!”

一本陈黄的扁平的分页的东西轻轻落在吧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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