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0岁的顾庭柯很轻地揉了揉6岁的时栖的头发,对他说,“我放学了。”245(1 / 2)

  那个房间从来不开灯,甚至没有床,只有一把坚硬得让人很不舒服的椅子,连窗户都封得严严实实,透不出来一丝光线。

  入目里是纯粹的黑暗,会让人觉得被剥夺了一切感官,就算顾庭柯如何聪慧早熟,毕竟还是一个很小的孩子。

  他也会害怕。

  只是这一次,顾庭柯觉得自己似乎没那么怕了,他开始想时栖——

  想时栖拖着长长围巾一蹦一跳的样子。

  那是红色。

  想时栖在漫天厚雪里落进一簇南天竹里,那是绿色和白色。

  想时栖站在一树盛开的海棠花下隔着窗户探出头。

  那是粉色。

  ……

  漫天黑暗里,顾庭柯抱紧双膝紧紧盯着窗外。

  想象着不远处的时栖此刻做的是什么样的梦。

  他不害怕,顾庭柯想。

  只要有颜色,他就不害怕。

  时栖一直认为顾庭柯是永远懂事听话从来没有叛逆期的。

  可原来不是。

  顾庭柯的叛逆期比任何人都早,他在十一岁的那年就过早地叛逆,且来势汹汹。

  像命中注定会踏进的河流和被好奇的神明射中的那一箭。

  避无可避。

  之前关了一天就会反思认错的人依然我行我素——顾庭柯在第二天去找时栖。

  “凤凰!”时栖一个人坐在自己家的桔子树下,穿了一身暖黄色的T恤,那只偷吃的小山雀被他抓在手心里,明明是个雪白的毛绒团子,时栖偏要给它起了个这样的名字,一只手指戳着它的脑袋,“你说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我已经把她的电影看了两部了,看到第三部可不可以呢,”时栖说着又咬了咬了下唇,有些为难地后退一步,“那要不然,第四部也可以吧。”

  “我好想她啊。”

  时栖说着有些难过地低下头,手上的力气一松,凤凰立刻啾啾啾地飞了出去,长长的睫毛垂落下来,呆愣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

  “七七!”

  听到唤声,时栖立刻抬起头,眼角眉梢都带上了惊喜,大步朝着顾庭柯跑过去:“庭柯哥哥!”

  柑橘味钻进鼻腔,暖黄色的T恤衬得时栖像是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原来还有暖黄色,顾庭柯想。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顾庭柯问,“王姨呢?”

  “她有事回老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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