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人才谁不想要(1 / 2)

听闻传报,董宗原也是大惊。

按说长史府来人,一般都会提前知会。这突然来访,显然有紧急的事情。

于是率领众人,急忙忙赶往门口迎接。

不料刚穿过二堂的院门,迎面已经看到几个人走过来。

为首的一位,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他头顶幞头,身穿紫袍,腰间挂着金龟袋。

身后跟着的,都是长史府的侍从。

董宗原紧走几步,躬身叉手:“使君亲至,有失远迎,望乞恕罪。”

老者抬手示意免礼,然后笑道:“正明不必多礼,是老夫等不及了,想见见那断案如神之人。听说他来了县衙,便就追了过来。”

听老者的意思,他应该是去过客舍找自己。

安乐有些好奇,这人究竟是谁,看着比董县令的官还大。

“这位是西都留守兼雍州长史,任知古。”李义瑜知道安乐不认识,主动低声介绍。

任知古都表明来意了,董宗原自然不敢怠慢。

立刻将安乐引荐到跟前,让他与长史见礼。

“小子安乐,拜见使君!”安乐上前,也学着董宗原行叉手礼。

董宗原眉梢眼角跳了几下,心道这小子怎么如此托大,难道不知礼数?

站在后方的李义瑜轻咳一声,压低声音提醒:“跪拜!”

雍州在大周一朝属于上州,上州长史正常情况是从五品上的级别。

但任知古这个长史,与一般的长史不同。

如今大周的朝廷,已迁去了神都洛阳。

长安虽不再是政治中心,可依旧保留着都城的地位。

按规制,都城所属的州,不设刺史而设州牧。

这个职位一般由太子或亲王兼任,属于挂名的荣誉职位。

因此长史,就成了州里实际上最高的行政长官。

任知古更是以西都留守的身份,兼任雍州长史,是妥妥的从三品。

按说董宗原这个正五品上的京县县令,也是要跪拜的。

只因二人既有同乡之谊,又是忘年之交。所以平时在礼数上,就免去了讲究。

董宗原是官身,又是五品正官,免礼也就免了。

安乐一个白身,见了三品高官居然也不跪拜,这就是明显的逾越。

若真追究起来,轻则要刑责教训,重则可以监禁甚至流放。

不过任知古今天就是为了他来的,自然不会因为一个礼数,就翻脸降责。

只见他哈哈一笑,捋着胡须不住点头:“好好好,少年英才,真是后生可畏!”

安乐是不懂古礼,加上现代人也不习惯下跪,这才显得失礼。

他本人可不是不懂礼貌,听到夸赞立刻谦虚了一番。

县衙二堂之上,众人分宾主落了座。

任知古直接命人,在自己身边给安乐设一席位。

安乐看着地上的席子,小脸儿皱的跟苦瓜一样。

身上这身古装穿着就够难受了,居然还要跪坐,这简直要了他的老命。

可在这个地方,由不得他胡来。

只能强忍着膝盖的疼痛,板板正正的坐好。

不多时,仆人煎了茶上来,任知古象征性的抿了一口。

董宗原则一直盯着他,见他放下茶碗,知道是该进入主题了。

“正明啊!”任知古叫着董宗原的字:“咱们不是外人,老夫就有话直说了。安乐放在县衙,似乎是有些大才小用了。”

听到这儿,董宗原已经露出苦笑。

看来这老头儿的急事儿,就是跟自己抢人来了。

可就算明知如此,他也只能笑脸相迎。

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

任知古比他董宗原,可不是大一级的事儿。

而且人往高处走,自己此时要是真强留安乐。一来得罪老上级,二来在安乐这儿也落不下好。

干脆,别等人家开口,这顺水人情,自己主动做了算完。

“使君,安乐乃是栋梁之材。我这小庙,岂能容下大佛。原本也是想见一见,就把人给使君送去的。不成想使君亲至,这也是安乐的福分。”

聪明人说话,向来是让人舒服的。

任知古闻言,便是哈哈一笑。用手轻抚安乐的脊背:“怎么样,小子。老夫也不亏你,如今雍州司法参军出缺,老夫明日就行文天官,保举你做此官职。不知你意下如何?”

安乐不知道这个参军是什么,可李义瑜却暗自替他高兴。

若安乐在县衙任职,最多也就挂个录事的职位,不过九品末的小官。而这司法参军事,是从七品下的官职。比李义瑜这个县尉,高三个品级。

这对安乐来说,绝对属于意外收获。

“安乐,还不快谢过使君。”

董宗原最先反应过来,出声提醒安乐。

李义瑜也连连对他使眼色。

“谢使君!”安乐起身行礼。

任知古以手相搀,笑道:“此处乃是后衙,不必如此拘礼。”

待安乐重新落座,任知古又道:“行文往返需要时日,这几日先让李县尉带着你,到州衙熟悉熟悉。”

李义瑜连忙起身:“下官遵命。”

人抢到手了,任知古也就不再耽搁。

他起身道:“如此便就定下了,老夫还有公事,就先回去了。”

众人连忙跟着起身,往门外去送。

县衙门前,任知古即将蹬车之际,又回身对董宗原道:“武俊驰的案子,尽快呈文到州里。速报速结,免得神都那位,又多生事端。”

董宗原道了个喏,任知古这才满意离去。

煮熟的鸭子飞了,董宗原也是意兴阑珊。与安乐又客套了几句后,便返回县衙。

剩下李义瑜和安乐两个人,正相视苦笑,远处却有人招呼他们。

安乐寻声看去,原来是送人回来的周捕头。

“安先生,衙门的公事办完了?”他一上来就扯着嗓子问道。

李义瑜瞥了他一眼:“不能叫安先生了,如今安兄弟高升司法参军事,你应该称安参军才是。”

“呦,是小的失礼了。”周捕头连忙行礼:“见过安参军。”

安乐忙将他扶起,笑着道:“周捕头无需见外,以后都是一家人,还请多多帮衬。”

周捕头又客气道:“之前是小的有眼无珠,多有冒犯,还望安参军雅量海涵。”

安乐正逢喜事,自然大气:“周捕头,咱们是不打不相识,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

李义瑜闻言,当即摇头道:“那可不行,必须得罚!”

他说的罚,当然不是责罚。

男人之间巩固友情,没有别的,无非是喝酒吹牛。

周捕头心领神会,立刻表态:“没的说,今晚安参军随便挑,都由老周做东。”

安乐是想到了,自己今天应该请客庆贺。

可无奈囊中羞涩,想花钱暂时只能问孙灵韵借。

现在两人之间正闹不愉快,这个口他也难开,因此只能装聋作哑。

不想李义瑜却又开口:“今天不行了,我还有事找安兄弟。改日吧,改日再让你破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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