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实力坑爹（1 / 2）

“你的意思，从今之后，我不是你爸了？！”周新年勃然大怒，飞快甩出一巴掌！

事起突然，防不胜防。

周石感受着火辣辣的左脸，下意识地握紧拳头，却还是强忍着怒火，保持最后一丝理智，松开了。

套用小岳岳的话说，打父亲这个事，我得缓缓，哪怕感情早已不在，也该有最起码的底线——我可以划清界限，也可以视而不见，甚至可以见死不救！但亲自下手揍他，虽然不犯法，但毕竟与道德伦理稍稍有点儿相悖。

人家只是抛妻弃子，还算不上十恶不赦！

还手既然不合适，周石只好用凶狠的眼神盯着他过嘴瘾：“真是威风啊！抛妻弃子，临别之际，还不忘赏一巴掌！没关系，这世间忘恩负义、素质低下的人多了，不差你周新年一个！”

既然人家都不要体面了，自己也没必要给他留着。

“你！”

周新年气得说不出话来。

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但终究没有再动手，中二少年气性大，万一还手，场面会弄得十分不好看。

“你什么你？难道这世间只能你便宜占尽，别人即使被伤害了，也必须笑脸相迎？”周石咬了咬后牙槽，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用尽可能平静的语调说道：“是不是平时奉承话听多了，只记得自己是副局长，连姓什么都忘了？”

“你！”周新年指着儿子，脸都气白了。

“怎么？不服气？觉得委屈？”周石突然提高了声调：“我告诉你，真正委屈的那个人，不是你，而是我妈！！

“1981年夏天，大舅考入水木大学，外公考虑到家中无力同时供两个孩子读大学，让刚刚读完高一、成绩甚至不弱于大舅的母亲辍学。

“母亲觉得外公偏心，重男轻女，心中有怨。一气之下，并未如外公所愿，在家里上山下田干活以贴补家用，反而孤身远赴汕市打工。她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一分一厘都没往家里拿，反而全部进了与大舅同年考入大学的你的腰包。

“你父亲周泽，是个打麻将输急眼了，能卖光家中口粮、卖掉自个儿棺材板的主儿，根本不可能供你读大学。所以，你大专三年的学费、生活费，小部分来自你自己勤工俭学，大部分来自我母亲省吃俭用，这一点，你承认不承认？”

周新年定定地望着儿子，脸上余怒未消，却没有张口否认。

“你不否认就好！”周石看都懒得多看他一眼，继续道：“大舅曾私下告诉我，由于不放心妹妹，大学期间，他曾三下汕市。由于那时母亲基本与家里闹翻，考虑到她性格倔强，大舅只是远远地看着，或者偷偷找她的工友了解情况，没有与她见面。所以这件事，母亲至今都不知道。你好不好奇，大舅当年都了解到了些什么？”

周新年问：“什么？”

“大舅说，母亲刚到汕市时，由于未满十八岁，干同样的活，却只能领到别人一半的工资。为了多赚钱，为了供你上大学，她忍着工资待遇上的不公不正，忍着组长、主管的克扣刁难，拼命加班，每天至少工作十四个小时以上，有时甚至连续工作十六七个小时。

“每周一天轮休，别人都去逛街或躺宿舍里洗衣服睡大觉，她却独自上街翻垃圾桶、捡废品，只为了能再多赚几角几分。”

说着说着，周石眼中渐渐有了泪花：

“大舅说，汕市三年多，母亲连一天都没有休息过，哪怕感冒发烧也一样！每天只吃两餐，要么啃馒头，要么大米饭配青菜，荤腥从未沾过！为此，年纪轻轻，就落下了一身的毛病——腰肌劳损、椎间盘突出、多发性胆囊息肉、胃溃疡，还有偏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