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城内魔物显现（1 / 2）

岱极穿过长街，进了华清楼。

华清楼是天都最豪华的酒楼，足有三层。饮茶之余，天都最负盛名的舞姬在此添色，腰缠万贯的商人在纸醉金迷中交易，威震朝野的政客在此讨论帝国的未来。如同宫中的凤阁龙楼，登顶可望盛世繁华，却又没有诸多规矩，于是乎，帝国的核心齐聚于此。

楼内热闹非凡，岱极视而不见，左拐右绕来到三楼，在一个“岁和”的屋子面前停了下来。

直接推门进去又悄声关了门，屋内人正在饮茶，岱极动作再轻，这一套不可能不被发现，但那人还是看着窗外的太华天桥，把后背交给他，手上动作一点不停。

闻香，轻抿。

岱极短刀忽然飞出，擦着饮茶人的发丝插在了窗边。

岱极走过去拔出刀，面对着那人坐下。

“这可不好玩，吓人得很。”饮茶人吐槽着，饮尽杯中茶，着手又泡。

“你可一点反应都没有，无趣。”岱极把刀放在桌上，“这可是榆次山特有的婴垣玉，给你带的礼物。”

“下次记得找个礼盒，最差也别这么飞过来。”饮茶人给他倒了杯茶。

“不喝一杯？这么久没见了，天启城如今遍地是竹浮酒，啧啧啧！我都得考虑下定居天启了。”岱极笑道。

“戒了。”饮茶人回答。

“戒了？为什么？”岱极问道，从前他们可是无酒不欢的。

“喝酒伤身，我想多活几年。”饮茶人一本正经地回答。

岱极没憋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那就祝你长命百岁，阿不，千岁！”

那人放下茶，从岱极手中接过短刀，仔细打量。

榆次山特有的婴垣玉，不同于一般乳白色的水玉，它整体呈青白色，干净透彻，摸起来寒凉，想必出自雪山之巅。

“据说用婴垣玉制作的箭头，过雨飞霜，见水凝冰。昔日蚩尤的队伍里就有一支弓箭队，配备的全是婴垣箭头，难打得很。”岱极在一旁解释，全然不提找这玉石要穿越雪线，又往上几里路，在严寒的冰窟里才有，采了后又是雪崩，逃到山下的时候人都累瘫了，之后还找了最好的工匠打造了这柄刀，可谓是费劲心血。

他只说：“想来长廉大人风流倜傥，见过的好物多了去了，不知道这样有趣的东西，大人喜不喜欢？”

长廉却无奈：“这样寒凉的东西，耽误我养生啊。”

岱极问道：“你难道没有空间术吗？”

长廉笑：“没有。”

“算了那，没有享受好东西的福气。我自己留着了。”岱极说着就要拿回来。

长廉却握得紧紧地：“不不不！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收回呢？办法总比困难多对不对，我想想啊，要不你教我空间术，在此之前这玩意放在你那里？”

“好。”岱极笑了，带着他买的竹浮酒喝起来。

于是楼内，一人饮酒，一人品茶。

竹山和浮山在太华山之东。竹浮之间，有清水出。那里的人们和华族交往密切，酿酒手艺学得很多华族技法。于是，手艺精进，清泉甘甜，竹浮酒自然是天下一绝。每年的开元节，这种酒就会大量运过来，天都随处可买。

很多年后，东夏人习惯在开元节的时候赠送竹浮酒，寓意“祝福”。那时的竹浮手艺其实早已失传，东夏的人们借这希望，祝福天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窗外是天下闻名的好景之一：太华天桥。

太华人的飞舟在夜里会用水蓝色的也光蝶引路，远远望去如同一道桥梁。

那边的宫苑灯火通明，街上的小贩吆喝声此起彼伏，鱼龙灯戏精彩绝伦。

“太华天桥一般持续散的夜晚，我以为你最迟也要明天才到。”长廉道。

岱极已经喝醉了：“你笨不笨，太华飞舟白天也能飞，只是夜景好看罢了，后来又成了一大美景，吸引来的观景的人顺便还会为某样东西来自太华飞舟这样的噱头唬住，然后买下来。不然谁愿意晚上飞？”

长廉一愣，是啊，不然谁愿意晚上飞。自己沉迷美景多年，竟然忘了这么多年来，自己看过的美景背后从不美丽，哪怕是最美的哀牢山水，背后也是荒唐的。

他已经累了，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便是了，不愿去想太多的。岱极却还是充满激情，长廉忽然间觉得自己老了。不是说走不动道了，而是没有了对世间万物的热情。

街上人正未散去，那人已经醉倒了，倒在长濂怀里。长廉对这个嗜酒如命的老朋友感到很无奈，每次都是他来收拾残局。

远处的太华船队已经全都着陆了，西边的天空，黑得像粘稠的吃羊井。

次日，长廉照例去拜访老师泰逢，岱极也有要拜访的人，在天启的犄角旮旯里的一家烟花店，店长程老几年前送过他一场烟花，岱极此来，也是带了礼物的。

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来了，但所幸天启的布局变化不大，岱极昔日在梧闲楼看了千万遍的天启城，每一条小路都刻在他脑子里。

但站在转角时他发现，那里落锁了，沉重的黄铜锁上积着厚厚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