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天选五子（1 / 2）

当年的二班，夺去乌小辰皓月之光的几颗璀璨恒星，又是谁呢？

是五个人。确切来说，是一个五人小团体。成员是三女二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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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宛、陶小雅、荣小路、昆小鱼、展小玉，出类拔萃的成绩、摄人心魄的美貌、令人咋舌的钱财、班委职务的包揽、情同手足的友谊……别人求而不得的，他们都有。这五个人是上天的宠儿、二班的中心，从老师到同学，人人都对他们喜欢得很、也敬畏得很。

是的，连班主任面对这个“五人帮”，都谨慎得不似寻常。

这是个强强联合的小圈子，内部金碧辉煌，外人却不得其门而入。小学六年，自不量力的窥伺者众多，但“五人帮”再未添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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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选五子的第一位，杨小宛。

世上有各式各样的美人，但眉宇间满是灵气、又具三分英气者最为难得。杨小宛便是这样独一份的漂亮女孩。

她很爱笑，笑容清甜明亮，柳叶眉、杏眼、樱桃小嘴，扎一束单马尾，春天时爱穿一件鲜绿色衣衫，上面印着大大的黄色花朵。

我最喜欢的却是她偶尔扎双马尾的时候。双马尾——我从学前班起就心向往之、却终生无缘的双马尾，于杨小宛是那么天造地设。

数年后，我玩电脑游戏《仙剑奇侠传I》时，一看到赵灵儿，脑海中马上浮现出杨小宛的模样。

还有电视剧《武林外史》里明艳灵动的百灵，《权游》初期的艾莉亚·史塔克，演《开端》的赵今麦，都与杨小宛有相像之处。太好看的女孩就是这样，她像很多女明星，很多女明星也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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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考试，杨小宛都稳居班级第一。她还是我们班的中队长。

多年间，我陆续听说她是很多男生的白月光，感觉毫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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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孩到了这种程度已是极致，偏偏杨小宛还颇有身家。

杨小宛的妈妈和我父母在同一个单位上班，她爸爸则在国土局当领导——后者是我多年后听说的。房地产市场蓬勃发展时，她爸作为副局长，近水楼台地置办多处楼房又倒手卖出，赚了很多钱。

好像因为这个，后来她爸还被请去喝过茶，但又无事放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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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宛的名字也有些讲究。

我们上小学的时候就知道杨小宛还有个姐姐，叫杨小安。她们的爸爸姓杨，妈妈姓宝，上宝下女的“安”字正代表这是杨宝两人的爱女。

二女儿杨小宛也依照同样的意趣起名。

我想，他们一定很相爱、很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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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杨小宛也去她妈妈单位等她下班。

我们先是一同随放学路队南行再南行，各自向妈妈报道后，就一起去单位后院玩。在“五人帮”里，我走得最近、最相熟的就是杨小宛了。

后院很宽敞，种了很多树木，像一座小植物园。我和杨小宛常常跑来跑去捡选结实的树叶梗，然后玩交叉拉扯、谁断谁输的游戏。

这游戏当然有一些技巧，比如要先自行测试、比如适当揉搓树叶梗以增加柔韧性等等。对于常胜将军，我们还会珍藏起来，改日拿到班里与同学们一较高下。梗越老旧，越可能是梗中之王。

也有的时候，我和杨小宛在单位前院数台阶玩。

由停车场通往大门的下坡处，有一长排极细密的台阶，应该是作为汽车的减速带。我和杨小宛每次都数出不同的数字，彼此争执不下。自数三次，也次次不同。直到小学毕业，我们都没得出个准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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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些放学后的小插曲并不代表我和杨小宛是朋友了。

我们是父母一辈相识下、偶尔共同打发些时间的熟人，仅此而已。从来没有触及灵魂的交谈，也没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想念。

不知怎的，我和这些风云女孩就是处不深。或许是我本就戴了有色眼镜看她们，心思卑怯而不纯粹，所以做不得朋友。

更何况，“五人帮”就像是自带结界，哪怕与其中一人友好，另外四人礼貌而疏离的态度，也足够排斥掉任何不被全体接纳的人。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本能驱使下，强者们互相吸引、余下弱者们抱团取暖，有人一山望着一山高，巴不得做攀援的凌霄花，也有人格格不入，被所有团体排除在外。有人浮夸，有人自我麻醉。

即便在同一团体内部，也分为中坚的核心与依附的浮萍。

世间处处皆是围城。在某种程度上，我们都是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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