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起初 2（1 / 2）

艾瑟依拉姆的学者，是世界上最狂热的历史学家，热衷于还原自己所能收集的，那些可以被称为‘谜团’的各种细节。

也许是大学院透露的信息，这些人偶尔也会光顾细柳林，翻山越岭，也非要找到我居住的这一小片静谧的农园。

不得不说，他们真是我见过最纯粹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只是想听我亲口说出我知道的一切。沈吟会拿起一根秘银制的细长棍子，挥舞着想要赶走他们，我虽然知道她是为了照顾正在休养中的我不受打扰，但是对这些学者来说未免有些失敬。

即使没有这些学者，我也会想要把我的经历写下来，某些奇幻而又脱离现实的飘渺记忆，我怕哪一天会永远都想不起来。

「B?lOP?A。」我用古艾姆语呼唤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刻就出现了到了我的眼前。他双眼漆黑，身体如蛮熊一样壮实。

「主人。」‘木匣’尊敬地单膝跪地，即便我一直告诉他我们之间平等的关系，他依旧将我称为主人。

「去请那些学者进来，给他们泡茶。另外，给沈吟一块海因糯糕，有了吃的她应该能消停会儿。」

外面的骚动很快就停下了，沈吟回到屋子，还是有点气呼呼地瞪了一眼门外的白胡子老头。

「秋洵伯爵。」唐斯克说道，「感谢您接受我的问候。」

「哈哈，我要是不接受的话，你恐怕会再来造访的吧。」

由于身体的伤势，我的落笔总是迟疑蹒跚，经常浪费一张又一张上好的纸，有艾瑟依拉姆的学者在，应该能帮我记录我想说的话吧。

唐斯克一脸希冀地看着我。

「如果我能有幸替您记录一些事迹，那就再好不过了。外面很多人都以为您已经死了，关于您的事情也是褒贬不一。」

我沉思片刻，缓缓说道。

「也许，我会耽误你五天五夜。」

「五天？！」唐斯克不可思议地失声叫道，「怎么会有人能讲5天？我访问过恩鲁伯格三世，活了整整一百多年，他也就用了一天一夜就讲完了……」

「一百多年？」我有些哑然失笑，「我故事里的角色，很多都是第四纪元前的存在，你确定要用百年作为衡量标准？」

我看到唐斯克的脸色变了，接着便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从包里拿出品相最好的传记用纸和墨水。

「如果是这样的话，一直讲下去我也不会说什么。」唐斯克认真地说道。

「你访问过的那些人，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讲起的？」

「很多都从童年，自己有记忆的时候开始。」

「哦？那对于我们冒险者来说，恐怕就要从我们第一天降临帕雷蒂亚诺说起了。」

「我的语言和叙事可能会比较粗糙，请你见谅，我们冒险者之前的世界并没有什么文化遗留下来，所以不少人讲话都比较粗鄙简单。」我说道，「另外，拜托你用第三人称去写，我想尽可能保持客观。」

唐斯克欣然接受了。

我每次述说自己知道的那些历史和传说之时，沈吟和木匣都有着很强烈的反应，这次也不例外，沈吟没有再瞪着唐斯克，而是耐心地坐在我的身旁，用有些冰凉的小手搭在我的双手上，似乎想要安抚我的情绪。木匣则自己蹲坐在角落里静静地听着，手里拿着熏肉片，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像极了等着听故事的小孩。

「我叫秋洵，一个冒险者。第四纪元1657年7月1日降临碧钰庭院。」

「不少人可能听过我的名字。有人叫我青玉行者，秘法师，命名者，屠龙者......这些称号并非完全真实且客观，不过确实都是我靠自身努力和经历得到的。」

「我曾和众神交谈，曾行走在古灵之城中，曾带领斯维特兰娜冒险兵团探索过维塔利格以北，穿梭于废土深渊，曾焚毁赛克斯顿，独自面对神圣法堂的审判，被蓝赛尔·厄索追杀，我召唤了青鸟幻神，在幻境中生活了整整3年，曾与法那提欧同床共枕。」

「我失去过无数同伴，我对所有记忆甚至是别人的想法都有很完整的洞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息技的使用让我的头脑如此清晰。」

「总之，让我们从最初的那一刻开始记录吧。」

———

刚一睁眼，眼前还是一片朦胧而不确定的光景。

秋洵的意识还云游在现实与非现实之间，像是悬浮在梦境的边缘，试图抓住那些飘渺的影子。一瞬间感到有些失重，仿佛身体和心灵都被抽离了认知中的世界，漂浮在一个未知的维度。

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就像是回到了孩提时代，那时候的想象力无边无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