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断鹤矶2 33(1 / 2)

天色渐晚,斜阳金辉从窗口撒到案前,韩与涉在书房一边查看家中商铺的账目,一边听下人给他禀报消息。

“夫人砸了房内所有的东西,还撕了帷帐。”

“夫人拿剪子绞碎了您藏的字画,又自己划伤了手。”

……

“夫人晕过去了!”

韩与涉早在两日前就已经交代过了,将蜡烛熄了,庭院的两口缸灌满水,看好祠堂的门,锥剪利器都藏起来,这些事情都妥当,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于是他在听到最后一句时才有反应,“安置好她。”

连着闹了两天一夜,不眠不休,还废了饮食,不晕才怪。

榻上铺着锦被,一握青丝散在软枕上,大红绣着金鹧鸪的被面上搁着一只手臂,露袖子外面的半截丰满洁白,只是手掌缠着两圈纱布,隐隐有血色透出。

韩与涉推开门,走了进去,想看看闹腾两天才终于力竭的白飞卿。

她颦着眉藏在被子里。

韩与涉站在床前,略微扫了两眼,拿起床边的杯盏,倒了一些水,喂到她嘴里。

白飞卿早没了说话的力气,腹中饥渴,却难抬手去拿床边的茶水。

韩与涉随手将杯盏扔下,细细打量床上的人,他略微皱眉,声音有些埋怨,“你前天晚上差点勒死我。”

他的衣领掩着脖颈,颈上有一道勒痕,青中泛紫,只要出手之人再狠些,便能见血了。

白飞卿想要骂出口,却觉心力憔悴,只是张了张嘴,未出声。

韩与涉微俯下身掖了掖被子,“先睡着,我另有些事。”

苏牧云在外边房顶上急得要死,从今天下午赶到晚上,顺着宁无仪画的狗屎一样的地图,如此艰险辛苦,是让你站在窗户口看人家的?谁家好贼人站在窗外大大咧咧地看?夜行服蒙面巾一个都没有!

他现在又气又恼,若非还需弓着腰潜伏,只想掀开房顶瓦片砸到季恪头上。

季恪仍旧站在窗前,看着房内宛若寻常夫妻的两人,开口即询,“她病了?”

“扑通。”苏牧云从房顶上摔下来了。

“是啊,病了四五年了。”韩与涉走出门来,静静看着这个擅闯自己家内院的人,张开嘴说话,却仿若多年未见的老友,“出关了?武功精进的怎么样?”

“你混的倒是不错。”季恪讽道。

“屋顶那个是谁?”

“一个十几岁的小崽子。”

“少年?让他出来,我认认,不然他马上就被乱箭射死。”此时韩与涉身上才有几分家主的气势,声音也染上冷峻。

他能执掌家族从落魄武门到富甲天下的商户,虽不说手眼通天,但也有极大的本事能耐。这两个人刚刚翻进院子,他就知道了。

苏牧云在地上讪讪抬头,“韩……韩……”

韩与涉只掠了他一眼,便没什么兴趣了,问季恪,“出去打吧,我夫人睡着。”

“不是很想打。”季恪道。

“你想怎样?”

“想杀了你,还有许多人。”季恪握紧手中的自恪。

“我们都做了什么?得你如此怨愤?”韩与涉忽然笑起,分明和煦面容,却有些阴凄凄,像只不露毒牙的蛇。

有股按耐不住的杀意四窜,苏牧云感觉到危险,索性将脸贴在地上,两手一摊,不起来。

“季恪。”一声极轻的呼唤。

白飞卿扶着窗,勉强站起来,苍白微肿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替我问孟绮妍好。”

季恪目光在她一双手上,纤长白皙,指尖微微泛着红,没有疤痕,也没有折断过的痕迹,就那么搭在乌木窗棂上

白飞卿却觉着那七个字太长,把她好不容易蓄的一口气散了,顺着墙缓缓溜到地上,她心口疼的厉害,得赶紧歇歇,双手哆嗦着,只觉着骨头缝里疼。

有半寸长的银针,穿过骨头,刺透指尖,银针是中空的,里面放些毒药。那银针长与手指粗细一样,针口长住,短针便横亘在指尖取不出来,那量小的剧毒让她十指尽废。也算半残废,饮食起居都不受影响,只是此生再也不能用如的引以为傲的暗器了。

窗户外面传来高声询问,“飞卿姐,要我杀了他的话,你应一声。”

声音里透着怒气。

四下寂静无声,只有风轻轻的。

“咻——”白刃破空而来,半分都不遮掩,直接当头砍下。

韩与涉脚下一转,侧身躲过去,以掌制季恪持剑之腕,自是知道实力不敌,于是用极了巧劲。季恪弃剑于空,以拳对掌,内力灌涌与对手抗衡,同时另一只手握住空中的自恪,剑锋横转,再逼向韩与涉咽喉。

韩与涉略侧身,剑尖儿擦着脖颈上的皮肉过去,他惊讶于这一招“鸣凤在竹。”

“你学了那几个师兄的武功?”

季恪不答,银剑仍旧穷追不舍。

苏牧云简直一言不合开打了,猎星顺势而出,韩与涉余光看见了他,身向后转,直接擒住这小孩子的手腕,夺剑于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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