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骨珠定情 相柳chusheng(1 / 2)

(相柳的一生。)

三千年前,在东北海之外,大荒之中,有座山叫做载天山。山边有个无肠国,国人姓任,国君的女儿叫赤玉,从小就生的粉嫩白胖,玉雪可爱,深受国君和子民们的喜爱。虽然无肠国是个小国,但是临近水边,靠食鱼而生也算是富足快乐。

无肠国是无启国的后人,他们的肠子一通到底,吃什么就拉什么。但是因为所处地带灵气充沛,国人不但因为奇特的生理构造让身材纤细婀娜,还长得十分高挑没有一点营养不良。其中以小公主赤玉尤甚。赤玉从小就和他的表哥惠郎定了亲,惠郎这个孩子,长得丰神俊秀,玉树兰芝,和赤玉十分般配。两个人青梅竹马感情甚笃。

他们两个慢慢的一起长大,日子过得幸福而快乐。

但是有一天,赤玉的眼睛突然就瞎了。国君请回在灵山跟随巫彭学医制药的无肠国大巫,让他为赤玉诊治。大巫知晓赤玉的眼睛只需太室山的瑶草便可治愈,但是起卦后发现,若治好眼睛必有一大劫,就和国君商议为了一族平安,放弃赤玉的眼睛。但谈话却被前来探望的惠郎偷听到了。

为了深爱之人,惠郎历经艰险前往太室山取回瑶草,喂赤玉服下,果然第二日,赤玉的眼睛便恢复了光亮。

赤玉的叔叔,也就是无肠国的大巫知晓后,长叹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天道难改啊。”

而赤玉和惠郎的感情经历此事后却愈加深厚。春风一度后,赤玉居然怀孕了。但因无肠国人身形纤细,赤玉又懵懂无知,居然在怀胎八九个月即将临盆的时候,才知晓自己已经怀孕。她马上找到父亲,向他表示自己等不到年满十四岁,接受大巫祝祷,就要与惠郎成亲,因为自己已经怀了他的骨肉。赤玉的父亲,也就是无肠国的现任国主表现出极大的震惊。

只因无肠国的国君一脉拥有永生之力,但永生之力和生育后代的能力只能二选其一。现任国君和大巫是亲兄弟,国君因为爱上了自己的妻子,放弃永生之力选择了繁衍后代的能力,和自己的妻子孕育了赤玉这个可爱的娃娃。可是赤玉如今还未接受大巫祝祷也没有做出选择,居然可以自行怀孕,让国君很是不解。他找到自己的同胞弟弟,也就是无肠国现任的大巫问他是怎么回事。

大巫向天卜卦,卦象显示:一阳爻坐落于下卦,而五阴爻位于上卦,居然是一个否卦。大巫神色凝重的看着卦象说:“此乃大凶之卦,必有妖邪降生啊。”

于是国君拒绝了赤玉想要嫁给惠郎的请求,并决定让赤玉打掉这个孩子,来阻止不祥的发生。

赤玉不解且愤怒,她将自己反锁在屋内,哭喊着说自己不会打掉这个孩子。她不理解一直以来深爱他的父亲和叔叔,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地对待她,本来自己从小就和表哥定有婚约,如今不过提前成婚,难道不是好事吗?但是国君根本不理会她的哭闹,只是派重兵围守在赤玉的房间外,并在房屋四周贴满了符咒,等到大巫算好的日子到了,就强行将赤玉肚子里的孽障打掉。

深夜,月亮缓缓地被乌云遮住,惠郎驱使小蛇向赤玉送信,让她假意同意国君的要求,把小蛇带来的粉末放进大巫和她父亲的饮食里。还再三保证这只是让人沉睡的药粉没有别的用途,等他们睡着就可以将她救出去,保护他们的孩子。

第二天,赤玉果然按照惠郎的方法成功迷晕了自己的父亲和叔叔,并让人把房屋四周的符咒全部清理干净。满心欢喜的坐在房间里等着心爱的郎君,来救自己出去。她等啊等啊,一直等到第二天天亮也没有等到兀虫来接她,只等到了洒扫仆从的尖叫声。

无肠国的国君和大巫,在院内被人食脑而亡,而赤玉的母亲也倒在了地上,七窍流血而死,其状可怖惨不忍睹。尸体边上还有一颗赤玉亲手磨制的,刻着江离花的骨珠饰品。是赤玉送给表哥的定情之物。赤玉跌跌撞撞的跑出来看到这一切,目眦尽裂:“将离,将离啊!你说这花最衬我!是你我将离还是我和我的家人们将要生死分离啊!”

后来,西王母派遣使者来找赤玉,将事实的真相告诉了她:原来真正的惠郎早已死在了太室山。现在的这个惠郎是虺蛇变化而来,虺蛇五百年可化为蛟,一千年可修炼成龙。这条虺蛇已经修炼五百年了,却迟迟无法化蛟成功。他知晓无肠国大巫一脉有永生之力,吞其脑可增灵力助其化蛟,便想出计谋杀了惠郎取而代之,他接近赤玉,本意是直接吞噬掉这个恋爱脑的小姑娘,结果阴差阳错发现这姑娘怀了自己的孩子略有不忍,就把目标转移到了她父亲和叔叔头上。但是,直接杀人是有果报的,会阻碍飞升,于是虺蛇就利用赤玉毒杀了她的父亲和叔叔,将他们两个一并吃掉,将这因果转移到了赤玉身上。

而这日,赤玉情绪波动太大,当即发动,于深夜生出一个九头人面蛇身,浑身青色的妖怪,他就是后来鼎鼎大名恶名昭彰的凶神——相柳。

相柳出生的时候雷电交加大雨倾盆,可能是他父亲吸收了永生之力躲在附近的山林里面炼化飞升,也有可能是大妖降世,神明震怒。然而不管怎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婴儿相柳还是成功的降生了。接生的婆子一看见相柳便吓得晕了过去。

赤玉虚弱的靠在床头,心里想到:怎么是这样呢,不该是这样啊,明明是对自己爱意深重的青梅竹马,明明应该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爱的结晶,怎么会变成这样呢。表哥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骗自己!他害死了父亲母亲和叔叔,自己还为他生下了这么一个丑陋的怪物。怎么活得下去呢,掐死这个孩子,再自戕赎罪吧。

赤玉艰难的坐了起来。木然的看着相柳,虽然他长得九头蛇身,但是人面俊美异常,细长的眼眸像极了他的父亲。相柳细声细气的哭着,可能感受到了来自母亲的注视,他蠕动着小小的身子向赤玉靠近,试图得到母亲的安慰。赤玉嫌恶的将他一手挥到了地上,小小的相柳一下子没了声息。赤玉看着相柳紧闭眼睛缩成一团,又遏制不住地心疼,披散着头发,光着脚走下床把他抱了起来。

就这样,相柳在赤玉复杂而又纠结的心态下,养到了七岁。七岁之前他都没有名字,也没有人会关心他。他被关在母亲房子外面的笼子里。赤玉想要为父亲和叔叔报仇,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她有多爱表哥就有多恨自己。母性让她无法直接抛弃自己的孩子,滔天的恨意又让自己没有办法好好爱他。每一次被汹涌的情感吞噬,她就会用力抽打相柳,用所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语言咒骂他。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久到相柳以为这就是正常的生活,这就是母亲表达爱意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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